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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还活着,与心脏能够自如跳跃的蛮骨相遇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是在喝醉了的夜晚,在火堆旁边,喝醉了的蛮骨倚在你怀里,被酒水浸满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此刻天上的星星。他就这么昂着头望着你,虚虚握着手跟你说话:“我以前是不是说过爱你?”
    这只是醉鬼的醉话,但是突然的,你想起了距离这次的你们最后一次见面,他就坐在那里,已经没有再动的力气,也是这么看着你,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是一直到你取走了他脖颈上的碎片,一直到他鲜活的身体化为飞灰,被风一吹就散,你才听到了叹息一样的,轻如灰烟的声音。这是四魂之玉碎片为自己短暂的主人带来的深藏心底,从没说出口的声音。
    :“我爱你。”
    其实也是说出过的,在以打败奈落秘诀的理由轻飘飘在嘴里吐露出来过,真心裹在一层玩笑话的色彩里,被将死之人轻描淡写的掩埋了过去。
    这是他的未来时光,但是存在于你的过去记忆。
    ………………
    :滴,本次旅程不顺,抽中隐藏卡片,激活蛮骨档案,请确认签收。
    什么啊?熟悉的黑暗将你吞噬的时候,你听到了三幺武许久不见的机械音,这个可恶的家伙,哪有一点客服的样子!在抱着出去之后一定要投诉它这个想法里,你紧紧握住了手机,轻飘飘的降落在了这个许久未见的战国时代。
    是比一开始更遥远的时代,是在桔梗死后,戈薇还没有降世的五十年之内。
    降落在一个森林之中,半透明的身体与上次一样,引起了路过村民的不小慌乱,本来是想逃走的,但是在你开枪射杀一只冲着人类而来的野猪之后,原本慌乱的村民更慌乱了。
    ???
    嘴里说着你听不懂的语言,一个老村民冲上前来,对着你嘀嘀咕咕一阵之后,突然跪了下来:“巫女大人!是巫女大人来保佑我们了!”
    !?!?!?
    莫名其妙,与上次截然不同,你被这群村民请了回去,作为他们村落的唯一巫女,在这里住了下来。
    你哪有什么灵力啊?好在这个村落很小,特别小,别说妖怪了,就连征税的士兵都不常来,而作为巫女大人的你除了一间分配到的房子,还有大家偶尔来拜拜的小院子就没什么东西了,毕竟在劳动力匮乏的地方,就算是巫女大人也是要自己生火做饭维持基本的生存的。
    原本只打算稍微住两天就跑路,但是意外的,在决定跑路的前一天,有妇人难产了,作为村落里唯一有特殊能力的人,你被当仁不让的抓去为她驱鬼。
    赶走使她难产的疫鬼。
    那边人是这么说的。
    你拿着自己鬼画符的符咒被推搡到传来痛苦呻吟的房间外,除了茫然就是茫然。
    !?别开玩笑啦,难产真的会死人的!
    毫不犹豫抛下手里没用的符咒,你不顾众人的阻拦冲进了那个充满血腥气的房间,那样昏暗的小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在挣扎着生孩子,那样年轻的面庞,在这边黑暗之中,已经独自挣扎很久。
    看到你的时候,原本被疼痛折磨的要麻木的眼睛微微泛起光芒,但是很快人类的理智就占据了上风:“请……巫女小姐,你快点离开。”
    这是不洁的地方,会污染你的灵气。
    从来是这么说的,就连她自己都这么认为。在思想老化顽固的时代,不论是经血还是生育,只要从女性下体流出的血都是属于不洁的代表品。她被独自放逐在这个阴暗狭小的房间,只有等她生下孩子,新生儿呱呱落地的响亮嚎哭声彻底驱走了被鲜血吸引来的疫鬼,才会有年长的女性在神秘仪式的加持下进入房间,为她清理大难不死的身体。
    一旦遭遇难产,那就是疫鬼占据上风,巫女和法师可以用符咒将它们短暂驱赶,但是真正预示着这场灾难完结的,只有新生儿的啼哭。
    或者产妇无声无息的死去。
    你握住了她的手:“我不会走的。”你的声音清晰,一字一句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回荡,没有灵力,但是足够带给她名为安慰的力量:“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直到你平安生下孩子。”
    宫缩的阵痛让她握住了你的手,忍耐到极点仍旧控制不住的呼痛,过度的用力,下身已经滴滴答答的开始流着不知道是血还是羊水的东西,昏暗的房间里,你不断安慰着她,让这个初生的产妇依靠着你,听从着你的节奏用力。
    就像一个噩梦,带着黑暗与血腥气的噩梦。
    在不断的用力和呼痛之下,连带你的手掌都被紧攥的疼痛万分,在这样的疼痛之下,一声啼哭终于照亮了这个房间的黑暗。
    初生的产妇还没有失去意识,她看着抱着孩子给她看的你,看看你,又看看孩子,嘴唇颤抖,激动万分:“她是在巫女大人的灵力下诞生的,会是个了不起的孩子。”
    “不是的,她是在母亲的痛苦和接近死亡的危险下孕育诞生而出的。”你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贴近闭着眼睛像只小猴子一样的孩子:“她会因为你而了不起。”
    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因为真诚的信仰之力,你裙子下透明的躯体凝结了一点。
    门无声无息的开了,带着看不清人脸的兜帽,几个女人鱼贯而入,初生的产妇似乎与她们熟识,将孩子放在其中一人手上,大难过后笑着正要打招呼,你就被带了出去。
    :“你的纯净灵力被产妇的血液污染了,疫鬼会缠上我们村落的!”
    ??放什么屁?你想讲道理,却被几个人摁住了手脚,你身上产妇的血还没来得及清理,原先对你毕恭毕敬的老村民就判决了你的未来:“离开我们的村落,不然火焰会烧干净你身上的罪孽。”
    真想直接给他一枪拉倒。
    正在尽力忍耐杀人的欲望时,一把大鉾从遥远地方飞来,不偏不倚,正正好落在你的前面,击中了在你面前大放厥词的年老家伙,飞溅的鲜血混合着尘土,把你的裙子弄得更脏了。
    但是你的眼睛都被它吸引住了。
    因为它很熟悉,太熟悉了。
    这样大这样重的大鉾,大概战国时代仅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是蛮骨的蛮龙。
    这个名字出现在你脑海的时候,一个声音也在旁边慌乱一片的气氛下冒了出来:“哎呀,要迟到了。”
    是熟悉的声音,只是和记忆中有点不同,与死过一次不同,现在的声音更带着一点漫不经心,仿佛刚刚在他随意挥舞下惨死的人如同路边的蚂蚁。
    :“春礼城怎么走啊?”视线终于落到了你的身上,记忆中疲惫死去的家伙活蹦乱跳出现在你的面前,甚至比当时更为健康,但是他不记得你了,是打量陌生人的眼神,你努力克制着自己,但是在下一句话中败下阵来:“喂,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眼泪打湿眼眶,在这个问题之下,你毫不犹豫冲了过来,紧紧抱住了那个以为再也不会相见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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