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说这是因为蒙古包外顶晾着奶豆腐。
包内六扇哈那样式严整规则,正对门墙上贴着成吉思汗彩色画像,当中是火炉,睡的地方是个简朴木榻,铺着毡毯和被褥。
屋顶凿着圆形玻璃天窗,视野开阔明亮。
季桑桑咂舌,不可思议道:“原来传统的蒙古包里面长这样呀,真是够天然去雕饰的。”
高苒抬眸扫了眼,倒是接受良好,比起其他景点明码标价的落日包、星空包、豪华包,但是走进去就是酒店大床房的布置,这里倒让她有些返璞归真。
起码真的有居住在草原的感觉。
阿音羞怯瞥她们一眼,操着生硬国语,“你们先休息,晚餐好了端来。”
“你等下。”
季桑桑唤住她,从薄荷绿鳄鱼皮钱包抽出两张粉色毛爷爷晃她面前,“喏,你的小费。”
高苒注意到少女颊腮闪过一抹灰青,唇瓣嗫嚅。
她白了季桑桑一眼,走上前从她手里接过钱包,将钱重新塞回去。
季桑桑对高苒行为表示疑惑,喉咙响了两分,“咦,怎么还有人不要钱的嘛?”
跟熟人谈感情,跟陌生人谈利益,这可是她活了二十叁年的处世之道。
阿音前脚刚走,季桑桑立马尖叫出声,拉着高苒右手翻来覆去看,喋喋不休问:“怎么回事?”
见高苒没有吱声,季桑桑眼珠子瞪得圆溜,噗嗤笑道:“我说不会是刚才看汉子看得傻了眼,连被烟头烫着都没知没觉?”
“不得了,高苒,你可别忘了你是高苒呀。”
高苒是季桑桑高中死党,当初可是见证了不少狂蜂浪蝶对她的围追堵截,死缠烂打。
大学俩人虽在国外不同城市,但仅从社交软件上看也知道她姐妹很受欢迎。
高苒不理她,走过去将包门反锁,打开行李箱找了件干净长T换上。
“每次你在我面前脱衣服,我都觉得你是在勾引我。”
季桑桑眨巴眨巴眼睛,望向脱成叁点的高苒。
穿衣显瘦,脱衣奶大屁股翘,真真难得一见的尤物。
至今还记得高中开学,初见她时的韶光惊艳。
这个女人直接在自己心里重新定义了大美人叁个字的含义。
不过比起身材,季桑桑更喜欢高苒的五官,英气大方,美得自成一派。
阿音再回来时是给她们端晚餐,一锅滚烫加了牛肉粒的奶茶,一个银盘子里堆着羊肉和刚烤出来的酸奶饼,饼面洒了白芝麻,很香。
“你先吃。”
高苒拿起烟盒打火机,抬腿往外走。
草原上的夜有些凉,月亮冰盘似悬在深蓝天幕,静下心,可以听到马厩里马匹在啃食夜草。
她靠在勒勒车上,秾艳红唇抿根包头烟,打火机光芒微闪,曳曳耀出一朵橙色火花。
牧人称这车为“草上飞”,白天瞧着不起眼,深夜沐在月光下倒显得庞然大物,莫名给人几分安心。
流水般的风声里,几个汉子架篝火烤羊腿,火光映亮了左侧男人英俊的面容。
男人从腰间抽出蒙古刀,一片片刀肉吃,刀柄用玉石彩珠装饰得很是美丽。
季桑桑吃完饭跑出来找高苒,见她一声不吭站那儿抽烟,便向她娇滴滴使了个眼色。
没过会子,整个草原笑声琅琅。
巴图拿起马头琴弹奏,琴声宏阔悠扬。
季桑桑读书时学过一段时间民族舞,自来熟地起身舞了起来。
高苒注意到蒙古包毡帘掀开条窄缝,阿音站在门口瞥向远处的热闹,半晌,又沉默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