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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南迦酒吧。谢含辞跟着闻天歌来到寂静的叁楼,心脏砰砰乱跳。
    “一会儿机灵点儿,能不能成看的都是第一眼印象。”
    “知道了,闻姐。”
    “说话声音大一点儿,媚一点儿,我知道你以前乖,听话,可是你自己选择走这条路还这样,等着饿死吧。”
    闻天歌麻利地把谢含辞身上的外衣扒了下来,露出里面性感的抹胸短裙。
    “胸是小了点儿,但也不能藏起来,你这演技留到剧里演小白花去,在这里,放开了发骚。”
    闻天歌把女孩儿按照里面大佬们的喜好打扮了一番,满意的带着她敲门。
    门开的的一瞬间她瞬间挺起胸膛,换上另一幅表情。
    “呦,福哥,怎么这么晚才给我开门啊,在里面玩儿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这声音又娇又媚,勾得福哥魂都没了,他朝着闻天歌伸手,却被她不着痕迹的躲开。
    谢含辞跟在她身后慢慢往里走,这里的景象完全超过她给自己的内心建设,刚走了叁步她就跨过了五对赤身裸体的男男女女,举步维艰。
    好不容易走到更里面的空地,她还没来得及睁眼,就听见“砰”的一声,然后一个酒瓶塞朝她飞了过来,打在她的眉弓上。
    谢含辞虽然对他们不了解,但也听说过这些公子哥大佬们玩儿的很吓人,她大着胆子站在原地,保持着冷静,没有出声。
    但这一幕似乎更触及到了他们激动的点,屋内欢呼声突然变大,让谢含辞更加不知所措,她只能望向闻天歌。
    可是这才几步的距离她就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谢含辞通过重重身影,对上了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眸。
    那双眼睛透过眼镜如同探照灯一样射在她身上,谢含辞没敢多看,马上移开视线。
    “含含,干嘛呢,过来啊。”闻天歌在身后叫她。
    谢含辞听话的走过去,闻姐身边是两个长得很像但看不出年龄的男人,他们安静的坐在角落里,身边仿佛有结界一样,让人不敢靠近。
    “来,给刘总们介绍一下,这是我最近带的小姑娘,可漂亮了呢。”
    男人的目光好像已经把她脱光,她刚想抓着裙角缓解一下紧张,但是想到之前闻姐说的话,又默默放开了手,然后露出了一个有些局促的笑容。
    坐在左边的男人罕见的笑了一声,他朝着谢含辞招招手,让她过去。
    谢含辞刚抬起脚,就听见了一声低沉的男声。
    “小刘总,好久不见了,喝一杯吧。”
    “呦,徐部啊,那肯定要喝一杯啊。”男人带着笑脸迎了上去,瞬间就把谢含辞凉到了一边。
    被称作谢部的男人就是刚才看着她的人,这个男人看起来更加危险,谢含辞默默的退了一步。
    闻天歌看她的表现翻了个白眼,这小妮子是真的不上道,教都教不会。
    男人强行插到谢含辞和小刘总的中间,和他聊起了最近影视审批的事情。
    听着他们的对话,谢含辞大概判断男人是有关部门的领导,刘总是某个影视公司的老总,而刘总对男人的态度十分谄媚,看起来就是需要男人的帮忙生意才能顺畅。
    两人聊了五分钟,男人一抬头就看见女孩还举着酒杯,低着头站在他们身前,一副逃过一劫的模样。
    来这里的女人怎么可能有这种想法,徐静川许久不出现的搞怪基因再一次显现,他莫名的不想让她舒服。
    “打扰了刘总的美事儿,让小美人在这等了这么久,真是抱歉。”
    而刘总是多么人精的人,他即便对着谢含辞都要流口水了也热情的向徐静川介绍,
    “这是我们小闻的新人,今天第一次来的,徐部要是看上了就领回去?”
    “哪能抢了刘总的人,你们玩儿。”
    徐静川起身离开,走之前看着谢含辞的脸,她并没有看自己,而是低头在练习微笑。
    对着地板扯了两下嘴角,谢含辞抬头,对着刘总露出一个她认为完美的微笑。
    “丑死了。”徐静川在心里嘀咕,转身就走。
    可是他走了两步后又转过头,看到女孩已经坐在了刘总的身边,裙子短的露出了内裤边,刘总的手已经伸了过去。
    “刘总。”他再一次打断了刘总的美事儿。
    “怎么了徐部。”刘总推开谢含辞挡住他视线的身体,站了起来。
    “突然觉得今天这里没什么好玩儿的,就你手里的那个还勉强能看,要不借我玩玩儿?”
    谢含辞心都要揪起来了,她求助的看向闻天歌,却发现她也是一脸震惊,但迅速对着谢含辞使眼色,让她配合。
    刘总对徐静川的各种出其不意已经完全习惯,他把谢含辞拉起来推到他身边,表现得毫不在意。
    “怎么能说借呢,送您了,好好享受。”
    谢含辞不敢看徐静川的眼睛,但她仰头也只能看到他的喉结。
    “跟上。”徐静川冷漠的留下两个字,就大步离开了。
    谢含辞背着闻天歌借给她的CHANEL包包,跟在徐静川的身后,到了他的位置。
    “离我一人距离,坐着。”
    谢含辞听话的坐下,看徐静川没有另外的动作,慢慢放松下来,
    徐静川今晚很暴躁,他不喜欢观看表演式的性爱过程,现在屋子里的场景已经挑战到了他的底线,
    但在他想要起身离开时,对上了一个眼神。
    那张脸和她长得太像,恍然之间他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可是当她正脸面对他时,那种熟悉感却消失了。
    不是她,她怎么可能露出那么傻那么胆怯的眼神,故作镇定的自作聪明。
    徐静川一杯又一杯的灌自己酒,然后又自虐般的回头看着那张脸。
    不看还好点一看更生气。
    谢含辞以为没人注意自己正低着头练习微笑,那僵硬的表情惹得他更加不快了。
    “别用这张脸看着我笑。”
    谢含辞被吓得一激灵,赶紧收回了笑容。
    “既然带你来了也要达到你的目的,对吧,走吧。”
    谢含辞从昏睡中醒过来,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让她腿有些抽筋。
    她刚动了一下,就感觉到了那个硬邦邦的东西还插在她身体里。
    她疼得眼冒金星,缓了好久才慢慢适应这种感觉。
    棍子稳稳当当的卡在穴里,她连把它拔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的手臂被压在男人的身下,双腿被夹在他的腿之间,整个人都被禁锢在他怀里。
    抬起现在唯一能动的脑袋,谢含辞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还好昨天她卸了个妆,不然今天肯定没法见人。
    她转头看向还在睡着的男人,昨天和他做了叁四次后都不知道他是谁,第五次开始前她鼓起勇气问了他的名字。
    男人笑了一下,保持着插入的姿势将她的脸按向自己的。
    肉棒把她的小腹顶出一个轮廓,她痛苦的捂住腹部,几乎要哭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呢。”这张魅惑的脸就应该配这种勾人心弦的声音,谢含辞听得有些醉了。
    “谢含辞。”她的声音都在抖。
    “太麻烦了,就叫你,小草莓吧。”
    男人松开固定住她头的手,谢含辞瞬间向后倒去,却在将要躺下时被拉住手腕。
    “徐静川,记好了。”
    谢含辞仔细的观察着男人的脸,棱角分明,线条流畅,薄薄的嘴唇和高挺的鼻梁,即使闭着眼睛也带着让人害怕的凌厉。
    徐静川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和一张陌生的脸。
    他瞬间推开她,猛地坐起身。
    这个动作带动着他的分身离开了谢含辞的身体,疼得她弓起了身子,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你是谁?”徐静川对于自己插着睡觉的行为感到震惊,又完全不记得和谁上了床。
    谢含辞委屈的都要哭出了声,她趴在床上抽泣,肩膀一抖一抖的。
    头发从身体两侧滑落,露出了她标志性的蝴蝶骨。
    这让徐静川找回了自己的记忆,可是那张脸确实十分陌生。
    他不顾女孩儿的反抗把她整个翻了过来,强硬的拿开她捂住脸的手,打量着她的面容。
    女孩儿白净的小脸上全是泪痕,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甚至还带着点儿婴儿肥,与她上挑的丹凤眼完全不同。
    一张融合了艳丽和清纯的脸,与他记忆里只剩下背影的女人完全不同。
    “昨晚的妆,化得挺浓啊,卸了妆都认不出来了。”
    谢含辞停止了哭泣,带着点儿倔强看着他。
    “还是个有骨气的,可惜用错了地方,我记住你了,答应你的事情会办到的,外面有换洗的衣服,收拾完就离开吧。”
    徐静川毫无感情的交代,说完就进了浴室。
    谢含辞在外面果然看见了一个巨大的衣柜,里面各式各样的新款女装。
    她挑了一件大小合适的连衣裙,拿着包包就离开了。
    凭借着记忆下了两层楼梯,她发现自己来到了昨天进门的叁楼,确定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后她胆子大了起来。
    腿间的疼痛折磨得她直不起腰,只好乘坐电梯去了一楼。
    没想到闻天歌就在大堂里坐着。
    看到谢含辞扶着墙走出来,闻天歌小跑过来扶着她离开了。
    回酒店的路上,闻天歌兴奋的问她,
    “怎么样?他有没有说什么?”
    “他说他记住我了,答应我的事情会办到的,但是我完全不记得我说了什么。”
    “傻啊,丫头,还用你说什么,我带过去的年轻姑娘,又介绍给了姓刘的,他一看就知道是圈内小新人求资源的,放心吧,大概下周起,你就能飞起来了,这周在家好好休息,之后准备大干一场。”
    “那个,闻姐,你能不能帮我,买点儿擦下面的药啊。”谢含辞越说声音越小,脸红透了。
    “诶呦,弄坏了,那可要注意,你先回家,我一会儿给你送过去。”
    闻姐的手机叮叮叮的响,谢含辞说了谢谢之后就靠在车窗上休息。
    路上有工人在给路灯上安装红灯笼。
    已经一月了,马上要过年了。
    今天是谢含辞正是迈进演艺圈八个月的日子,她记得很清楚。
    但是下定决心,却是整整一年了。
    一年前。
    今年过年早,一月中旬就是大年叁十,学生们几乎是期末考试之后不到一周就要过年了。
    大年二十八,大街上早已挂满了红灯笼,路上大多是老人领着自家的小孙子孙女,他们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喜气洋洋的。纷飞的大雪并没有浇灭人们过年的热情。
    当然,东北人民早已经习惯了下雪。
    谢含辞趴在窗台上,看着过路的行人。
    她左手撑着下巴,大拇指按着下颌角的位置,那里肿起来一块,是她姗姗来迟的智齿。
    智齿刚冒头的时候是特别疼的,但是谢含辞好像很享受这种疼痛,还会手动加剧痛感,就像现在这样,一边用上牙床磨着下牙床,一边还用手按着长牙的位置。
    疼得整个下巴都发麻,却乐此不疲。
    她爸爸妈妈都没有放假,只有她自己在家,她家也没有购置太多年货,她在等着明天父母放假后去买一些礼品,然后开车回爷爷家过年。
    小时候,谢含辞特别期盼过年,那时候她无忧无虑的,过年可以吃好吃的,穿新衣服,还有压岁钱拿,虽然最后都不会进到她的口袋。
    不过过年也有让她害怕的地方,她妈妈总会在过年前一周大扫除,会给她收拾屋子和书桌,总会翻出很多她自己偷偷买的文具,本子,然后训她一顿。
    上了大学之后,她妈妈就不再收拾她的书桌了,她自由了不少,但是她现在完全不期待过年。只要一想到亲戚们令人窒息的各种问题,她就有些呼吸不顺畅。
    尤其在知道了她堂哥堂姐表弟在大学里的各种出人头地之后,她就更不想回去了。
    谢含辞,今年二十二岁零七个月,大学毕业半年,考研失败,法考没有通过,校招会投的简历被各大公司直接pass,年末的国考面试失利,现在在家专心准备省考。
    可以说是很全面的失败。
    她现在没有心思看书,手机里也没什么吸引她的东西,就趴在窗边看行人。
    客厅里传来开门的声音,她爸妈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门,肩头上的雪厚厚的。
    谢含辞跑过去接过礼盒,小心的放在茶几上。
    “二姑家的小丽丽明天下午的飞机从大湾市回来,好像和她老公一起。”
    “她老公家贼有钱,这次回来好像要顺便在这边办个婚礼。”
    “真是会打算盘,多少年不来往的人非要回来办婚礼,这点儿份子钱也得要。”
    父母讨论着亲戚家的事情,这种事一向和她没关系,她打算回自己屋。
    “小谢含辞,你现在越来越懒了,天天在家呆着怎么让你收拾下厨房都不行呢。”妈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忘了。”
    “多大点儿岁数啥都能忘,起来吧别在这晃。”妈妈看起来十分暴躁,谢含辞什么都没说,回屋关上门。
    拿起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古装丑女李嘉序‘神图’盘点”的讨论上,下面粉粉黑黑的大战看的人心累。
    李嘉序是这一年火起来的小花旦,被称作最强资源咖,一年主演了四部古装剧,营销全网飞,好像火得不得了。
    但她确实不算什么大美女,只走清新路线,什么国民初恋国民妹妹国民校花全都往她身上安。
    “长成这样都有人捧,那我也能火。”谢含辞在心里念叨了一句就退出了软件,继续看动画去了。
    第二天她跟着父母回到奶奶家,大伯和姑姑两家都已经到了,还有其他亲戚,都在一起。
    她勉强挨个打了招呼就躲在沙发角落里玩儿手机,不想听他们谈家常。
    可是说话能躲吃饭不能躲,全家围坐在一起,惯例的敬酒发言结束后,话题就转到了他们这群小辈身上。
    此时谢含辞是最难熬的,小时候她在家以学习好听话着称,但现在同辈人都上大学毕业后,她就成了垫底的那一个。
    姐姐在医院规培,弟弟在毕业实习,但据说毕业后就能正式签约,其他更远的亲戚也是都有着落,连学习最差的大哥都因为已经结婚生子而扭转了自己在家的地位,一跃成为老人口中最有正事的孩子。
    唯独她没有一点儿能说得出口的话。
    但是她的亲戚还算体面,没有过多的问她,这让她自在不少,可是这种忽略却又刺激到了她更深处的自卑。
    她一直是个矛盾的人,自卑,又自恋,幻想着自己什么都不做,就能被别人注意到。
    这种想法随着时间慢慢加剧,甚至越来越变态。
    她实在吃不下去了,找个牙疼的借口离开了饭桌。
    接下来一连五天都是同样的日子,过年的气氛热烈又隆重,但她却一点儿感受不到。
    初六晚上,送走了其他远房亲戚,一家人围在客厅看电视。
    重播了无数遍的春晚终于断断续续的看完了,现在电视里在播放电视剧。
    李嘉序主演的穿越剧。
    爷爷奶奶看一会儿就回去睡觉了,但剩下的大人孩子却在兴奋的议论着他们道听途说来的各种八卦,热火朝天。
    谢含辞突然重新审视了自己那天的想法。
    “我要是出道,没准也能红。”
    种子一旦发芽就会破土而出,之后她再也不能安心摆烂,随时都在想她出道的可能性。
    好不容易熬到了回家,她立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说是学习,其实在各种地方搜集信息。
    她平时追星都是看个热闹,这次专心研究才发现这里面有这么多门道。
    研究了两个多星期,她最终锁定了一个目标。
    易好娱乐。
    这是现在唯一一家给素人提供面试通道的娱乐公司,从这里起飞的明星不在少数。
    可是她现在没有胆量和爸妈提这件事,只能等到省考结束后再说。
    由于年后心思完全不在复习上,这次省考笔试她连进面分数线都没有达到,气的她妈妈一连四五天都没和她说话。
    周五晚上,谢含辞鼓起勇气,据理力争,要爸妈给她一年时间,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拿着过年时爷爷给她的一万块压岁钱和一个行李箱,谢含辞独自去了北京,给易好投了简历。
    面试过程十分顺利,她成功签约。
    但是接下来的一年时间,她只取得了叁部戏的群演资格,露脸的时长加起来,有13秒。
    眼看着就要到了和爸妈约定的时间,她越来越焦虑,常常借酒消愁。
    直到她在公司大堂里见到闻天歌。
    闻姐对她十分感兴趣,甚至带她去见了艺人部的王总经理,她以为自己出头的日子终于要来了,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赤身裸体的王经理。
    她连滚带爬的跑出来,在外面遇见了闻天歌。
    那时她才知道这家公司的真面目。
    易好娱乐的老板是一对兄弟,人称大刘小刘,他们与上面领导关系紧密,不断用素人面试的方式骗来各种漂亮姑娘,然后经过王经理的调教,送给上面领导,维系着关系,从而获取源源不断的资源。
    闻天歌毫无保留的告诉她,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服从,二,退圈回家,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如果被发现说了出去,那保命都难。
    失魂落魄的谢含辞回到公司提供的群居公寓,还没有换鞋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她没有嘘寒问暖,而是冷嘲热讽的嘲笑她的无知。
    “别到时候屁名堂都没混出来还把自己搭进去。”
    谢含辞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所期待的事情其实都是泡沫,家庭,事业,感情,都是假的。
    既然别人都可以,那为什么我不行。
    她挂断妈妈的电话,转身就去找闻天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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