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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那只小虎崽只能是到了龙幼婳的手上。
    她对这种软乎乎的动物幼崽没多大兴趣,本想直接让宫女太监拿下去随便养养就行了。可宫离鹤似乎挺喜欢它的,龙幼婳就转手把虎崽给了他。
    那是一只白虎幼崽,瞳色碧蓝,同宫离鹤一模一样。应该才只有几个月大,叫声倒是挺响的,“咪咪——”地叫唤,像只小瘟猫。
    不知它是不是有什么雏鸟情节,把宫离鹤当成娘了,一见不到他人就叫唤,叫到喉咙嘶哑为止。
    给龙幼婳烦的要死,可以一旦她露出要对那瘟猫动手的意思,宫离鹤就用一种非常可怜兮兮的目光望着她。
    龙幼婳:管好你的小瘟猫。
    宫离鹤:好的。(乖巧.jpg)
    宫离鹤:它不叫瘟猫,它有名字,叫小花。
    小花:咪嗷——
    龙幼婳:……
    我怀疑你在内涵谁,但没有证据。
    ……
    宫离鹤对那只小瘟猫的上心程度简直高到令人发指。小瘟猫还没断奶,他就亲自抱着它,耐心地给它喂羊奶。
    龙幼婳不知道千年前的宫离鹤有没有养过这一类脆弱的小东西。但总之,他抱着小瘟猫喂奶的手法,同抱着他们那两只小崽子完全一样。龙幼婳每次看见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总不能是宫离鹤的带崽天赋吧?
    龙幼婳也不知道宫离鹤发的哪门子疯,见他如此厌恶虎崽,还想着改善她与那瘟猫之间的关系,总抱着虎崽往龙幼婳身边凑。
    大抵是与龙幼婳相处的时日久了,知道她并没有恶意。宫离鹤同她亲近了许多,也时不时会主动和龙幼婳说两句话。不过他挑起的话题都与虎崽有或多或少的关系。
    “陛下,你看……小花也很喜欢你呢。”
    宫离鹤怀中抱着虎崽蹭到龙幼婳旁边,龙幼婳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歪着脑袋打量了那瘟猫半晌。
    它此时模样乖巧,一对蓝眼珠同抱着她的漂亮小孩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龙幼婳有些手痒,抬手想摸摸瘟猫毛茸茸的小脑袋。却不料它突地一口咬在了她的袖口上。
    龙幼婳:妈的,死瘟猫。
    在宫离鹤对着虎崽心疼紧张的目光中,龙幼婳面不改色,强压下心底的怒意,把虎崽的嘴掰开,解救出了自己的袖子。
    她冷淡的看了一眼小瘟猫,它立刻警觉的缩回宫离鹤的怀里,两只前爪紧紧地攀住他的领口,“咪嗷——咪嗷——”地开始叫唤。
    宫离鹤连忙安抚龙幼婳,“陛下,小花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喜欢您了……”
    龙幼婳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它最好是。”
    ……
    龙幼婳这几日以来,每晚都要用蛊虫给自己这具残破的身体打补丁。
    她不把宫离鹤赶去别的地方睡的原因,就是不知何故,宫离鹤能够充当“止痛药”的作用。
    蛊虫啃食内脏,疼痛难忍时,只要靠近宫离鹤,龙幼婳就能好受些。
    她问过系统这种情况发生的原因,系统却只是用血契的效果使然来搪塞过去。
    宫离鹤的记忆传承也在日益觉醒,他有时也会大半夜做噩梦,扑过来把龙幼婳抱住。然后像只被丢出巢穴的幼兽般瑟瑟发抖,被吵醒的龙幼婳只得把他搂紧些,才能使他不那么颤缩。
    龙幼婳记得前世小时候看过一个关于动物园的纪录片,里面的饲养员介绍,老虎幼崽会比一般的动物幼崽更没有安全感,要人抱得紧紧的,小老虎才会觉得安心。
    啧,宫离鹤这老古董,连习性都和那死瘟猫这么像。
    ……
    到了早晨,也许会呈现另一种情状。要是龙幼婳醒得早,在宫离鹤睡醒之前就起身离开,那就没什么大事。
    可要是宫离鹤醒来发现自己被龙幼婳圈在怀里,一定会闹起来。用一种既委屈又羞恼的眼神瞪着她。
    在宫族的记忆传承里,宫离鹤自然也学会了男女大防。
    他们这样……成何体统!
    龙幼婳也曾耐心地给宫离鹤解释过几回,那是他做噩梦,自己滚过来的,她不得已才搂着他。否则宫离鹤也得叫唤,吵得人不得安宁。
    偏生宫离鹤这人脸皮薄,说什么也不信,认定了龙幼婳就是那个爱占便宜的小人。
    龙幼婳觉得宫离鹤可能也知道是他自己的锅,但就是不愿承认。就先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来批判她,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次数多了之后,龙幼婳可不会惯着他。
    某一天早晨,宫离鹤再次又惊又怒的从龙幼婳怀中爬出来,雪白的小脸涨得通红。
    龙幼婳被他这一惊一乍的瘟猫性格弄得冒火。起床气也涌了上来,直接抬手把被子掀到床下,扑上去压在宫离鹤的身上,用指节箍住他细嫩的脖根。并未用力,却足以吓得这个十岁小孩思考不能了。
    龙桦到这具身体本就比如今的宫离鹤要大上两岁,即便自小缠绵病榻,又是个姑娘家,却仍是高宫离鹤半个头还绰绰有余。
    此刻压在人家身上,低头觑着宫离鹤,很有威慑力。龙幼婳满意极了。
    俯下身,用沙哑的嗓音在他耳畔低语:“宫离鹤,朕要是想欺负你,不会等到半夜。你以为……你除了这副壳子,还有什么值得朕惦记的吗?”
    宫离鹤打着抖,却一字不差地把对方的话全都听了进去,他颤声问:“陛……陛下,你也是为了宫族人的血吗……?”
    龙幼婳闻言,短促地笑了一声,“秘密。不告诉你,给朕乖点,懂了么?”
    宫离鹤松了口气,脖子被掐着,他只能勉强从喉间挤出一个“嗯”字。
    龙幼婳觉得这下他以后肯定是消停了。精神松懈下来,困意便重新席卷大脑。
    她翻身从宫离鹤背上下去,重新躺好,一把扯过宫离鹤的被子盖过头,继续睡觉。
    宫离鹤维持着被压倒的姿势,趴在原地怔愣了半天,而后才直起身,看到一旁已然呼吸均匀的少女。
    她说的“秘密”,是什么?
    宫离鹤知道她其实叫做龙桦,可她却告诉自己,她叫龙幼婳。“幼婳”是她的字吗?又或者是小名?
    虽然宫离鹤并不知道她说的“幼婳”究竟是哪两个字,却总有种说不清的熟悉感,仿佛冥冥之中的牵引,灵魂深处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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