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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位小公子是积食了。”大臣给宫离鹤把了脉,肯定道:“下官煎几味药给小公子服下就好。”
    龙幼婳闻言蹙眉,“他是女的。”
    宫离鹤但身份不能与公主那个失踪的小男孩对应上,要不然之后的麻烦会更多。同时这决定还带了龙幼婳的一点儿恶趣味——她实在想看宫离鹤雌堕是什么样子。
    太医愣了一下,常年待在鱼龙混杂的宫中,他也是机灵了不少,立刻从善如流道:“是是,这位小姐……”
    龙幼婳点了点头,又敲打了一番,“出去之后,什么不该说,知道吗?”
    “是是是,下官明白。”
    太医离开之后,宫离鹤才问龙幼婳:“你刚才……为何要说我是女子?”
    龙幼婳瞥他一眼,“不然呢,你想让皇宫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我这里突然出现一个身份不明的小孩,刚好和那唯一没找到尸体的宫族人对得上号?”
    宫离鹤嗫嚅了下嘴唇,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而起。
    “还没问呢,你的名字?”龙幼婳见他找不到反驳自己的理由,又道。
    这次他没有犹豫,很快便回答了,“宫离鹤。”
    面前的小姑娘挑了挑了挑眉,没接着问他后面究竟是哪两个字,似乎压根不在意。
    “那你想个新名字,以后用这个。”
    宫离鹤低下头,隔了一会儿,又摇摇头,“我不知道。”
    “'璃月'怎么样?'琉璃'的'璃','月亮'的'月'。”龙幼婳也懒得想,索性用了宫离鹤之前的马甲名。
    “好。”
    “璃月圣女……哈,还挺搭。”龙幼婳轻声感叹。
    “圣女?”宫离鹤不解。
    “你知道自古最能挑战皇权的是什么吗?”
    “什么?”
    “神权。”龙幼婳甜甜一笑,“我让你当龙朝的圣女,受万民供奉。”
    宫离鹤虽然相信他也许有这个能力,却不信龙幼婳肯帮助自己。他们非亲非故,龙幼婳如此聪明,应当也知晓,作为宫族人的自己,憎恨带着龙氏血脉的他。
    她这么做的理由,宫离鹤不知道,但一定是另有所图。
    宫离鹤还不知道的是,多年之后,龙幼婳确实做到了她的承诺,让他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
    而那个另有所图的人,却成了他自己。
    ……
    第二日下朝后,龙幼婳又跟着“太后”去了慈宁宫。借由太后之手,龙幼婳将“祭神宫中有圣女降世”的消息传了出去。虽说皇宫偌大,宫人们口耳相传,相信没过多久,便会有知晓宫族内情的参与者找上门来。
    龙幼婳此举有效集中了窥探宫族的火力,消息是慈宁宫放出去的,又不是龙鳞殿,太后撞见圣女降世,关她这个傀儡皇帝什么事?
    而那些平日里不常来往的王孙贵族们,也开始从太后这儿打探消息——被蛊虫控制的太后自然给不了什么他们想要的。
    龙幼婳之后的几日,常往慈宁宫跑,演绎一出“母女情深”,而后与太后一道面见来拜访的客人,表面上的小皇帝坐在雍容华贵的太后身边,当个安静的花瓶。背地里太后那些急得他们额上青筋直跳的话,实则都是这位沉默寡言的小皇帝想出来的。
    ——“什么小男孩?哀家见到的分明是一个漂亮的女娃娃。”
    ——“眼睛颜色。这世上竟还有别的瞳色,哀家怎么不知?”
    ——“哦,你问那孩子啊,这我怎知?也许是回天庭了吧。”
    无论他们怎么旁敲侧击,太后一直都是“哀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的态度。
    龙幼婳这么做也不只是,为了散布谣言,引他们过来戏弄。她同时也让系统发给自己他们每个人的背景,权力小的就直接用蛊虫控制,权力大的就暂时不管,被控制的人回去之后过几日便会出现痴傻的症状,而发作的时间却各不相同,就算怀疑太后也无法对证。听闻这些事,那些没被下蛊的人也都惶惶不安,因为这些痴傻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残害过宫族人。
    有人疑心这是宫族人亡魂的报复,也不再试图探寻那个失踪的宫族孩子孩子究竟去了哪里,反而烧香拜佛,企图赎罪。
    ……
    这几日以来,宫离鹤都住在龙鳞殿,同龙幼婳睡一张床。他其实心里分外别扭,宫族的记忆传承逐渐苏醒,尽管先前并没有受到过多少正统的教育,也知道不应该同别人一道就寝。
    加上他们的性别还不同,男女八岁不同席,这样更是不应该。
    他委婉地向龙幼婳表示自己可以睡在外面的小榻上,龙幼婳闻言只是漫不经心地问道:“现在外面那么多人都对你虎视眈眈,睡在外边儿万一不小心半夜被掳走了怎么办?你现在的身份还没确定,我都不好大张旗鼓地找你。你真丢了怎么办?被人煮了吃了怎么办?”
    年仅八岁的小朋友宫离鹤被这个披着十岁小孩外壳的老狐狸唬得一愣一愣的,茫然地点点头,虽然还不是太明白。
    “不过……”龙幼婳话锋一转,“等日后明月塔完工,你就有地方住了。”
    宫离鹤仍旧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这些时日龙幼婳的所作所为并未刻意隐瞒他,只是省略了一点儿用蛊虫作弊的过程。
    宫离鹤不明白龙幼婳为什么经常会去太后那里,而且一去就是大半天,分明她们的关系并不好。也不明白龙幼婳为何会同太后一道接见那些闻讯而来的客人,那些人似乎都被她整治了一番。
    他听闻了圣女的传言,龙幼婳说这是在为他铺路。怎么会有人因为一个外人而对自己同族的血亲下手呢?
    龙幼婳着实是个怪人,为何要待他这样?知他冷暖,辨他喜怒。她给他的好,仿佛没有止境,又仿佛随时都能收回。
    因为宫离鹤不相信自己值得这般。
    他的心游移不定,因此也觉得龙幼婳是包藏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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