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兽魂,是畸形的象征,亦是男子不洁的象征,只有男子在受孕期间出轨,才会形成的畸形胎儿。
这个世界双性都能孕育,但是这种延续下一代的方式,并不是常规理解的身体上的怀孕。
孕育过程是融合双方魂力结出一颗新的兽魂珠,兽魂珠在形成到孵化这段时间里,需要不断消耗载体的精、气、神作为养料支撑,谁选择当这颗新生兽魂珠的载体,就是谁“生”谁“受孕”。
只不过因为这里是女尊社会,所以普遍现象是男性作为载体的情况较多,但如果在家族继承需要比较强大的纯种血脉时,还是会选择着重培养女性作为载体孕育的新生兽魂珠。
一些世代都采用纯血传承的贵族兽术师,会将这类由男性孕育的兽魂珠称之为楞石,大致意思是说——无法在兽术领域有所成就的下等品。
殷北卿的母亲英年早逝,所以即便家族不愿意,最后也只能选择用她父亲作为载体,谁知竟然还出了这样的事情。
测试结果一出,很快就护卫队冲进殷家抓走了殷北卿的父亲,男子不洁乃是死罪,尤其殷北卿的母亲还是为/国/捐/躯的荣誉女将。
严刑拷打下,殷北卿父亲拒不承认自己有过出轨行为,但那被当成他包庇情人的证据,第二天,他凌迟过的尸体就被挂在城墙,以儆效尤。
父亲死后,殷北卿的日子更加难过,她被当做是失贞不洁的产物,被所有人当肮脏的垃圾厌恶远离。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在她年纪又大一些的时候,不知哪儿流传出一则预言,说这片大陆将会有一个千年祸害降临,会有成千上百的人因为她死去,国家陨落民不聊生,而“她”的特征,就是双兽魂。
很快无数人闻声而来,含着替天行道的口号要取殷北卿性命。
她次次死里逃生,频繁的打斗中魂力被锻炼得越发浑厚,性格也在这种环境中一点点变得扭曲。
她痛恨那些伤害和侮辱自己的人,但心底最深处,却也可悲得认同她们的话,觉得自己不干净。
也因为这深层次的自卑心理,殷北卿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另外一只兽魂。
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两只兽魂,但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另外一只兽魂长什么样,除了她自己。
方才颜钰见过的巨蟒妫蔹是殷北卿的第一只兽魂,而她的第二只兽魂是只浑身血红翅膀上有金纹的蝴蝶,名唤姬芜,它轻轻扇动翅膀就有将参天大树连根拔起的力量,很强大,但对魂力的消耗也很大,除非迫不得已,殷北卿不会用,但只要用了,为了保守秘密就绝对不留生口。
可颜钰刚才做的那个手势,分明是知道些什么。
见殷北卿在犹豫,颜钰又开口了,“您一直在找蔺鹤归对吧,只要您愿意留我一条性命,我即刻带您去寻她,我与她有过些来往,她或许能卖我一个人情。”
可能除了记忆力惊人以外,颜钰的第二个技能就是面不改色地睁眼说瞎话。
她一个刚穿越过来的人哪里可能和蔺鹤归有什么交情,顶多在书里了解过她的秉性喜好,只是为了保命才不得不这么说。
殷北卿的两只兽魂属性相克,人人都说她撑不到成年就会被两只兽魂瓜分完魂力爆体而亡,可她却硬生生撑下来了,只不过现在的殷北卿还只驯服了妫蔹,姬芜无时无刻不在她体内疯狂反抗,并且还不断吸取她的魂力,也就导致现在殷北卿的状态有些虚弱。
所以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其中一颗兽兽魂珠吐出,放置在宝器中封印,每七天蜕皮之时才会去取出吞回孵化,周而复始。
用一个形容,殷北卿的身体现在就像个快要被内容物冲破的容器,兽魂的魂力增强她的痛苦也随之加剧,因为尝试过各种方法作用都不大,承受也即将到达临界值,殷北卿这才把主意打到传说中那位神医蔺鹤归头上。
医术在这个世界也被称为御术,金国擅御术者少之又少,蔺鹤归是其中佼佼者,但她性情孤僻,常年在外云游,金钱利益权势任何一样都难能引她出手掺和世事。
要说有什么能让她出一次手,或许也只有人情这个法子,但听闻她一向独来独往,什么时候又和这病秧子有了交集。
殷北卿睨着面前的颜钰,她一脸胸有成竹,字字铿锵有力,也许是这幅淡然笃定的模样,让她无论说什么听着可信度都很高。
饶是识人无数的殷北卿都半脚踏入了圈套。
近段时间体内的皇蛾越发□□,即便是七天循环一次,她的身体都难以承受,可如果长时间将兽魂放置体外,它就会因为失去寄生体而枯竭死亡。
爆体而亡,和失去兽魂,哪一个都不是殷北卿想要的,权衡之下似乎只有相信颜钰这一条路可选。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的缓兵之计,只要出了这个谷,外面就一大堆你的救兵等着我。”
“小女已是被满门抄斩的孤女,孤立无援,哪有什么能耐去搬救兵,况且这琅迭谷又什么风吹草动还能瞒过您的眼?”颜钰抬起头,眼底一览无余的清澈,“请谷主相信我,我真的很想帮助你。”
颜钰想求生路不假,但也确实心疼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