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公平,我用内力给它疗伤居然理都不理我,你误伤了它还对你那么亲热”夜阑撇撇嘴道。
黎浅淡笑没有回话,又拿起剑开始练剑,夜阑也早已习惯了她的寡言少语,站在一旁认真观察着她的一招一式。
半饷,她终于看不下去了,皱起眉头抢过她的剑又把招式原原本本地演了一遍。
黎浅点点头表示会了,夜阑把剑给她,然而还是错,夜阑扶额叹息,走上前站在她身后以一个半抱的姿势环住她,右手把她握剑的手包裹住。
“跟着我的脚步走,慢慢来,不要急”夜阑高了黎浅大约一个头,说话就似在她耳边一样,女孩子干净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黎浅定了定神,认真起来。
三个月后的试剑大会上,黎浅以微弱之差胜了谢韬,令所有弟子震惊不已,她在众人惊讶诧异钦佩的眼神中慢慢走下台来。
握着剑的手在不断滴血,她一步一步走的极缓,就像那日在竹桥上一样无悲无喜,眼神掠过夜阑的时候泛起一丝波澜。
“真是个努力的好孩子……”陆南亭虽很少过问门派中的事务却也知道她的处境,之所以不管不问是因为他想看看这个孩子的潜力有多大,奕剑听雨阁从来没有孬种。
夜阑对着她挥挥手,欣喜溢于言表,她自己拔得头筹好像都没这么开心呢,却在下一秒看见了她一头栽倒在地,鲜血染红了白衣。
黎浅醒过来的时候,师姐正坐在她的床边偏头想着什么事,她挣扎着起身,声音嘶哑,“师姐……你怎么来了?”
“陆掌门派人来传信说你受伤了,我便奉师傅之命来看看你”师姐上前按住她不让她起身,“你有伤在身不要起来了”
烛火摇摆不定,映的师姐脸上也忽明忽暗,让人辩不清神情,“师傅说……若你有时间也回去看看吧,毕竟……你出生在冰心堂,那儿也是你的故土”
黎浅没有接话,静坐了一会儿方才答道:“师傅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暮色里,她躲在门后,眼睁睁看着父母饮下毒酒后悄无声息地死去,而赐酒的人正是她朝夕相处的师傅。
后来她隐隐约约听门派里的人说起,她的父母是因为涉嫌偷盗门派至宝岐黄医经才被赐死,她跑去质问师傅,师傅闭上眼似是不想再看她,过了没有多久,她便被师姐送到了奕剑听雨阁。
夜阑推门而入的手就那样停在门上,一动不动,月色照在她身上,整个人仿佛一尊雕像。
静默了好一会儿,黎浅低声咳了起来,夜阑差点就忍不住想要冲进去了,又听她缓缓道:“师姐代我问师傅安好,等徒弟身体好一点儿自会回去看望他老人家”
师姐的神色一滞,显然也没料到是这样的答案,而夜阑简直要为她欢呼鼓掌了,她继续秉声静气想听听她师姐怎么说。
“黎儿,师傅他有意去东海创立新派,到时候虽然也叫冰心堂,但实际已然脱离门派控制了……”她话还未说完已被人冷冷打断,“多谢师姐提醒,不过黎浅已通过本门试剑大会,已是正式编撰在册的内门弟子了,她的去留她自己说了不算,由我和师傅做主”
黎浅想开口说些什么,被夜阑一记冷冷的眼神瞪了回去,师姐吃了一惊既而站起来道:“你一个后生小辈怎么说话行事如此无理?!”
夜阑端端正正做了一揖,“从年龄论您是我的长辈,但从资历论在下乃奕剑听雨阁掌门师兄首席大弟子,亦是黎浅的师姐,她的去留我还是能做主的”
几年历练,夜阑愈发沉稳,身上的娇纵之气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信服的领袖风度。
黎浅抬眼看见师姐的脸色犹如吞了苍蝇一般难看,唇角浮起一丝浅淡笑意。
“时候不早了,师姐早点回去休息吧”
夜阑点头,“正是,门下弟子已为师姐备下了厢房,请!”
师姐走后,夜阑沉默着在屋中坐了许久,以往都是她絮絮叨叨的说,从门中事务说到天南海北,黎浅静静听,有时候烦了也会皱皱眉头但从不会打断。
今天她却不发一言,黎浅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你还不去休息么?”
“你还会回去冰心堂么?”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都怔住了,夜阑刚才虽然拒绝了冰心堂师姐但如果黎浅要回去她也是拦不住的,毕竟掌门首席弟子的诱惑不是谁都可以拒绝的了的。
她的眉眼写满了焦急,黎浅看在眼里,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怎么我刚通过试剑大会,你就急着赶我走么?”
夜阑一下子跳了起来,“当然不是了!”
这一年,她刚满十八岁,已是情蔻初开的年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就当是练笔吧,然而写着写着还是会难受,愿漂泊的人都有酒喝,愿孤独的人都会唱歌。
☆、动情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说来就是这么奇怪,谢韬自败在黎浅手里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整日里除了习武练剑就是跟在黎浅身后打转。
“师妹,师妹,看师兄给你买了什么,山下的糖葫芦又香又甜可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