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舍得起来了,我以为你不上学了。”徐常正在怒火上,不讽刺女儿一番不解恨。
石一看看手表,六点半未到,她却已成为妈妈口中无药可救的懒人。
“找什么?早餐已经帮你装好放餐桌上了。”徐常吼她,“家里这个点会有热粥吃的,只有你妈妈我能给你供应到。”
“我又没说早上要吃粥。”石一不服气,他们二人吵架最后还是她受气。
“你还不领情?我对你们仁至义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都不满足,我上辈子欠你们的?”
“家里开支全靠我一个人支撑起,那个天天玩股票做梦东山再起,钱全扔光还执迷不悔,你也要学他?”
“你为了家庭做出了哪样贡献?我一个人要出钱出力,主外又主内,石正你作为父亲尽了哪份责任?口上喊一句宝贝谁不会?石一每年学费生活费全由我一个人支付,你只会说哪一间学校好,我不知道?问题是你负担得起吗?”
“没了我,你们全都要喝西北风。”
石正端起碗筷避开到另一间房,不听徐常的控诉,他觉得烦。
“石正,我是看低你,你这辈子不会再有出路。”
石一出门前将这句话在脑中反复,生在这样的家庭,好像她这辈子同样没有出路。
单单成绩好的用处会有多大?家里从前富裕时从未预料到今天会如此困窘,而她现在的能力水平远未可大标当时家境。
如果她堕落,那没有下限,安全网不在,必定跌得粉身碎骨。
学习是唯一绳索,她仅此出路。
至少有饭吃有衣穿有学上,不是最差,石一正自我安慰,一辆自行车在后面过来,她没听到声音,被手肘重重撞了左脸一把。
现实总是适时出来教训她不要侥幸。
学校门前停车位停满各式轿车,这里没有学生会为了省钱花费二十分钟走路。
教室一些人在自习,一些人在讨论,谢银西和叶繁都还没来,周子恒主动打招呼。
石一勉强扯出笑容,闷闷不乐坐到座位上看书,左手托着脸,刚才被撞的痛感仍在持续。
“你脸怎么了?”周子恒问。
“没事。”石一回头,他眼睛透露出关心情绪,“被撞了一下。”
“需不需要去医务室擦药?”
还有人对她懈僧问暖,石一心情舒服一些。
江禁在迟到前五分钟到大教室,一进来他就见到石一捂住一边脸。
“毁容了?”
他怎么这么会气她?石一怒火中烧,想了半天怎么对付他。
物理老师请了一周假,暂由别的班老师代上。
课上抽人做题,石一不会,然后被幸运选中。
周子恒想递草稿纸给谢银西救她,江禁拦下他,石一又在心中问候了他数次。
老师为她解围,询问有无同学愿意帮忙,底下起哄江禁,民意不可挡,老师叫他回答。
课下,江禁拍她的肩膀,石一没有理。
再一次,石一抬起头转过身,那老师走出教室前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
“你刚才有没有听课?
“你才没听课!”
“那道题很简单。”
石一转回来,不说话,那人还在继续念她。
“你高一有没有学习?初三的水平也不至于这样。”
石一也意识到这点,在普通班级时可以暂且自我感觉良好,升到这里,她进步不够快就等于是在退步。
班级竞争激烈,每个学期都要根据成绩重新筛选一遍学生,若不往上走便随时被人取代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