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影往对面看过去,他早就在薛泊深手机里看过照片,所以很快就锁定了薛澈。
他看起来三十左右,穿着严谨的西装,带着金边眼睛,相貌英俊。
此时,即使被叫出名字,他连表情都没有变过分毫。
反倒是他旁边的薛大伯,脸色骤变,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向他。
薛澈?
男人承受着各色的眼神,听到父亲唤自己,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应道:父亲,我在。
薛大伯一脸的不可置信,在刚刚薛老爷子叫出名字之前,他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怎么会是你?
他再问完之后,就急忙站起来,看向上方坐着的薛老爷子,急声道:爸,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怎么会是薛澈呢?
薛老爷子今天,既然在这里召开家庭大会,自然是有十足十的证据,他看了一眼管家。
两人相处数十年,之需一个眼神,管家就懂了薛老爷子的意思,将证据呈给薛大伯。
看着上面的东西,薛大伯已然明白了什么,他没有接过,一脸的颓丧。
薛老爷子摆了摆手,这件事的始末,我也不多说,但是,我们薛家要想在Z市屹立不倒,你们还想过你们那金贵的生活,就应该知道,一个家族的兴盛不是靠一个人两个人,而是一个家族。
这次,只是警醒,要是再有下次,绝不轻绕,直接从薛家除名。
闻言,下面顿时又是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上一个被薛家的除名的,还是薛家老二,也就是薛泊深的父亲。
对于薛家子孙来说,这个姓氏给予他们的,实在太多。
除名这样的处罚,他们实在不能接受,长远的说,没了Z市薛家的名头,他们什么也不是。
薛老爷子年事已高,这些年不管事,薛家人心浮动,他此次也是借此事在这里立威。
薛澈,跪下。
薛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站起身来到大厅中央,跪在地上。
我所说的事,你可有什么要反驳的?薛老爷子问道。
薛澈摘下眼镜,突然往江时影他们方向看了一眼,低下头道:是我联系大哥的司机,在他的刹车上动了手脚,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安全气囊也动过了,只是,没想到大哥这么命大,这都死不了,只是废了双腿而已。
手被握的生疼,江时影心里疼了一下,薛泊深还是在乎这个家的吧。
他看向男人平静的面容,另外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在他旁边小声道:老攻,一切都会好的。
薛澈这番话,说的风轻云淡,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现在面临的又是什么,却没有一丝悔改,甚至看起来,没有一点负面的情绪波动。
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月琴,你一定很疑惑,我刚刚为什么叫你吧?
薛老爷子没有机会跪着的薛冰,又提起了他的小女儿。
薛月琴心里咯噔一下,看向自己的一儿两女,不会是,她家孩子也有参与吧。
爸,你不会要说
她脸上的忐忑不安过于明显,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小冰之前做的事,你真的不知道?
薛月琴咬了咬牙,点头,爸,我知道。
薛老爷子看着薛家数十口人,心里不免涌起一股悲凉,明明一家人,却不能一致对外,反倒争抢好胜,甚至不择手段。
我记得K国那边,最近有一个新项目,就让小冰去吧。
老爷子亲自发话,她哪里敢拒绝,点点头,冷着脸坐下。
说完,他看向全场一脸冷淡的薛泊深,叹了一口气,这事,是薛家对不住你,你想要什么补偿,可以现在就说,在场的人也都做个见证。
薛泊深看着老人的面容,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道:我要分家。
他话一出,老爷子当即回道:不行。
周围顿时议论纷纷。
江时影扭头看向男人,没想到他提出的要求竟然是这个。
他不稀罕薛家的名号,靠自己也可以成立一个飞羽,做大做强。
薛家从内部已经烂了。从小到大,他在这个家里,从来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现在的薛家,已经彻底寒了他的心。
每次单是想想他的遭遇,江时影心里忍不住心疼,鼻头酸涩。
要是,他穿过来的时间,更早一些就好了。
最好和薛泊深一般大,他愿意做他的伞,替他遮风挡雨,跟他一起成长。
薛老爷子此时被下了面子,脸上一会红一会白的,这臭小子,每次都落他面子,人到三十,叛逆期来了。
可是他刚刚才发现,可以任他提要求,现在实在抹不开面子。
一旁的薛奶奶看了一眼,笑道:你看泊深这孩子,从小到大也没求过你什么,他想分就分,就算分出去了,不也是我们薛家的人吗?
薛老爷子有台阶下,佯装沉思,过了一会儿看向薛泊深。
薛泊深抬了抬眸,就要这个补偿。
老爷子深呼吸了几口,幸好自己身子骨健朗,不然,恐怕得让他们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