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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宁木眼前黑了两秒。虽然过去种种已经让她深刻的认知到违抗书妄的代价不是自己能承受的,而自己好像也从来没有成功过。但宁木还是斗胆问出了她的担忧:“可是……可是住宿生搬出去学校是要和家长报备的……”
“嗯。”书妄随口应了声,眼里浮现出异样的神色,他浅笑着靠近女孩似乎有什么有趣的发现:“看来木木对我的第一印象还是那么好呢。”
记忆一下子被拉远,宁木第一次遇见书妄,把他当成了柔弱无辜的女孩。
然后……
他拿着枪杀了一屋子的人。
明明是个杀人犯,却没有任何事还能好端端的,甚至明目张胆的,站在阳光下。
寒意从脚底升起,宁木醒悟了。只是区区一个她而已,一个小小的叁线城市中学而已。书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随意玩弄于股掌之间。
像是所有的温度都在一瞬间从指尖抽离。她的心狠狠沉下去,溺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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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广播里放着歌,沙哑的女声透过电子设备,随着风游荡着,落在耳边。
别怪这世界了,
其实我们都不是白色的,
你知道没有人是白色的,
其实我们都不是白色的。
……
“要搬出去吗?”
“我还以为你不会搬出去呢。”
“诶晚上又少了一个人喔。”
宁木蹲在地上边收拾着一些衣服还有其他贴身物品,边回答着舍友们的问题。
生活用品她带不下也不用带,书妄说都准备好了。如果不是她非要回来拿衣服可能衣服都不用带。
她衣服不多,没一会就收拾好了。提着行李箱下楼,果然又在女寝门口看见书妄。
书妄伸手要接过她的行李箱,宁木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还是不敢不给。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接过自己通体粉色的行李箱,两人再一起走出校门。
这下好了,都不用别人再猜了。路上人来人往的,她和书妄“谈恋爱”的事算是板上钉钉了。
上了车,司机还笑眯眯的看着她打趣:“我以前还觉得书妄不爱说话,原来是不爱和我们说话呀!”
就像那种很普遍的长辈对晚辈的调侃。要是书妄是正常人且他俩是你情我愿的情侣关系的话,宁木大概觉得自己此时应该会害羞的笑一笑。
可事实并不是,书妄不是正常人,她也根本就不喜欢书妄。所以宁木半点都笑不出来。
车子行驶过熟悉的路线,是书妄第一次带她回家的路线。
虽然这里没有别墅大,但住两个人也是毫不拥挤。还没等宁木走到客房前,书妄就推着她的箱子进了自己的房间。
宁木傻在原地,脚步倔强着根本不想挪动半分。她就僵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书妄放好箱子好整以暇的靠在门口看着宁木。也不说话,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她。
宁木被他看的头皮发麻,想移开视线又像被震在原地,眼睛和脚一样不受使唤了。
这场沉默的对峙中还是宁木先败下阵来。
蝴蝶刀在书妄手里灵活地滚动着。
她提着沉重的脚步像要赴死的人一般一步一步缓慢地走过去。
衣领被人揪起,书妄把她按在门上。下巴被冰冷的刀背抵住,抬起。
书妄端详着她死气沉沉的脸,笑了一声,“别这么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看了让人只想肏。”
“咚咚咚。”不小的敲门声从客厅那边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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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
夏冷一脸震惊,仿佛在看弱智儿童那样,“不是,有门铃为什么不按?”
殷祁扯了扯嘴角,心里把书妄这个比骂了一遍才有些无语地跟她解释,“你按门铃他不会开的。”
“他有病吧?”夏冷十分不解。
“确实。”
这一点殷祁很赞同。
没过一会门就开了,夏冷估摸着还是因为殷祁敲门声还挺大的原因。
“夏冷?”有些震惊的语气从开门的书妄身后传来。
夏冷顿时就顾不上殷祁那些他所谓善意的提醒了,一个猛冲进去抱住宁木,嘴里还大声嚷嚷着,“怎么回事啊姐?怎么不在宿舍?给你发消息都不回,走跟我回家!”
说着就要拉着宁木出去。
别说走出去了,她刚拉着宁木的手要走,手腕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夏冷!”宁木失声尖叫,着急的要去拉她,却被书妄一整个拽进怀里紧紧禁锢着。
“少在这发疯。”
是殷祁的声音。
她很少听见殷祁情绪如此外露的声音。平时他都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要么就是带点嘲讽的损人。夏冷好像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
原来殷祁生气也还是这么淡定啊……
鲜血瞬间飙了出来,思绪被拉回。夏冷的手无力的垂下去,手腕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从小到大,她爸爸妈妈都很宠她,哪怕她学习不太好,他们都不会太苛责她。她还有哥哥姐姐,和宁木这个表姐最亲,他们也都很疼她。
而且活了十几年,她几乎从来没受过什么很严重的伤。
就在今天,那道口子深的能看见腕骨,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伤口里溢出。还好殷祁反应快把书妄推开,不然割长割深了她现在应该就在急救室了。
震惊之后是巨大的刺痛感,她害怕的嚎啕大哭起来。
疼痛害怕担忧一齐冲上脑海,她压了好几天的情绪突然迸发,哭的失了智。
就连殷祁揽着她往外走,她也只是哭着用没被伤的右手拉住他的衣角,“快点带我去医院,求求你了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