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们前来赴宴,不全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庆祝,但在那场生日宴上, 大家都是因自己的名义而来的。
然而, 明明和他同一天出生的贺东隅, 非但没有人想起来那天同样也是他的生日。
自己还在宴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卑劣的对他说了那么侮辱人的话
所以,林喻才会觉得,就算不能跟他说一声生日快乐, 最起码, 也要送他一个生日礼物。
林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针戳了好个小窟窿的食指指尖, 想起刚才贺东隅对自己的态度,心里头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
他气呼呼的拿起床头柜的上的手机,找到了贺东隅的电话,把他的备注名从大腿一号,改成了喜怒无常的喷火龙。
神奇宝贝里,喷火龙最终还是被小智感化了。
然而,自己不是驯兽师,贺东隅也不是自己的宠物。
想要让他们的关系变好,简直是痴人说梦。
林喻下定了决心。
今后绝对不要对那个男人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心。
从今天起,自己就是个没有感情的任务工具!
自认为理清了头绪的他,眼睛一闭,打算美美的睡上一觉。
然而内心深处已经凝成的郁结,怎么也消散不开。
贺东隅一周都没有来上班。
林喻本该为此感到庆幸,可是心里却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管家给他新安排的司机做得很好。
时间观念不错,每天也像贺东隅一样,至少提前十几分钟来接自己上班,下班。
每次他坐进车里,空调也打的很足,经常让他忍不住在后座抱着自己打哆嗦。
只不过,这个新来的司机,从来不会像贺东隅那样,看到自己发抖,便默默调小出风口的风力。
一个星期过去,林喻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没有贺东隅的生活。
然而每次早晨下楼时,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要见到那张熟悉的脸。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他内心的想法。
当林喻看到门外停着的,是那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黑色轿跑时,简直快要忍不住尖叫出声。
但他依然十分淡定的走了过去,甚至不是走向副驾驶,而是坐到了车子后座。
驾驶位上的人并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只是通过后视镜看到他关上车门后,过了一阵,才轻轻踩下油门。
林喻望着车窗外,脖子都快要僵掉,却依然不打算收回目光。
因为,他怕一回头,就会忍不住盯着那人的背影望。
窗外的街景越来越枯燥乏味。
林喻在车子马上就要到达公司大门前,终于将头转了回来。
车子稳稳的停在了路边。
林喻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上,耳边却传来一记低沉的嗓音:那天的事,我很抱歉。
林喻闻言,突然不可思议的望向前方。
此时,贺东隅也正回头望着他。
四目相接,林喻再次看清了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前不久他向逼近自己的那一幕。
吻落在自己面颊上,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到现在还记忆犹新,脸一下子就红了。
什、什么?林喻结结巴巴的问,想要确认自己刚才是不是幻听。
贺东隅左手手臂搭在方向盘上方,斜着身子回过头来看他。
生日礼物。他指了指副驾驶正前方中控台上的一只手工娃娃,谢谢。
林喻因为坐在后排,之前根本就没看见自己送他的东西就在车上。
那只小巧玲珑冰块外形的针织娃娃,和车子低调奢华的内饰相当的格格不入。
林喻似乎想到了什么,脸颊一下子变得更红了,磕磕巴巴的命令他道:不、不用谢,你快把它收起来,不许放在车上!
贺东隅问:为什么?
林喻:要、要是被其他看见怎么办?
要是让被人知道自己居然像个小女生一样做手工,不得被笑话死!
现在他也觉得叶星哲说得对,这种可爱的小物件,怎么也和贺东隅这个大男人扯不上边。
自己应该选个其他礼物送他的。
贺东隅足足沉默了十几秒,才十分认真的望着他道:你是你的位置,不会有其他人坐。
虽然贺东隅说的是事实,然而,林喻从他口中听到时,心跳还是不禁快了半拍。
那也不行!你只能把他放在家里!
说完,林喻就头也不回的下车,赶在快要迟到的前一分钟,飞奔到了市场营销部的办公室。
留在车里的人,在他走后,拿起中控台上的那枚和自己几乎沾不上半点关系的手工娃娃。
他们之间唯一的相似之处,便是林喻曾经叫过自己冰块脸了吧。
想到这,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然而他低眸浅笑的这一幕,没有任何人看见。
林喻今天心情很好。
公司里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
进办公室的时候,不仅跟每个人都打了招呼,嘴角边扬起的笑容,到现在都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