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卧室,
贺恒便见小鲛人撑着想从床上爬起来,可他整个人根本没有力气,倒是把身上披着的衣服全给弄散了,白皙的手腕和脚踝上还泛着勒痕一样的红印,肩头和胸口处也全是玫红色的印记,嘴唇还破了皮,唇瓣也被咬肿了,整个人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见状,他赶忙坐到床边,扶着乔然的腰将对方捞到了自己怀里,又拍着他的背哄道:
“怎么了?”
“难受?”
乔然攥着他的衣襟,像只小花猫似的用脸蹭了蹭贺恒的胸口,感受到了男人熟悉的气息他才稍微安心了一点,
“你怎么走了啊?”
小鲛人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委屈。
可能是因为昨晚哭得太厉害的缘故,乔然的嗓音也很哑。
贺恒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就出去一下,我不走。”
“渴了吗?要不要喝点水?”
乔然:“还好。”
虽然他的话是这么说,但嗓音却已经哑得不行了,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见状,贺恒立即吩咐下人端了杯水进来。
他举着杯子喂小鲛人喝了半杯水,又哄道:
“不累吗?再睡一会儿。”
“嗯。” 乔然点点头,可手却还是紧巴巴地拽着贺恒的衣服不放,“你要出去吗?”
贺恒笑了一下,“就在府里,又不会去哪儿。”
说着,他又亲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在乔然手上写道:“就是和别人商量些事情。你先睡,我在这里陪你,等你睡着了再说。”
乔然小声地“哦”了下,随即他伸手摸索过男人高挺的鼻梁,又凑过去亲了亲贺恒的嘴角,“那我醒了你也在吗?”
“在。” 贺恒搂着乔然的腰,将人重新塞回了被子里。
他一下又一下摸着对方柔顺的头发,告诉乔然自己还在这、并没有走。
小鲛人昨晚似乎真的累坏了,他重新躺回温暖的被褥后,感受着男人温柔的抚摸,没过多久就犯起了困。
听到身旁传出绵长而均匀的呼吸声,贺恒低头看了一眼,发现乔然已经睡着了。
而此时小鲛人白皙的脸颊上还泛着一层淡淡的薄红,殷红的嘴唇微微翕合着,模样看起来乖巧极了。
贺恒笑了笑,替他拉拢了被子,又用手背轻轻地碰了下他的脸颊,然后才轻声地从房间里离开。
而此时,站在屋外的符韫玉感觉自己就像十万伏特的超级电灯泡,她生怕乔然再一醒,贺恒立马又像屋子着火了一样的冲进去,然后两个人再腻歪在一块像两只片刻也不愿意离开对方的缠绵鸳鸯,这一来一回的,天都要黑了。
于是她只好选择长话短说,
“咳!咳你知道符韫维的下落吗?”
“知道。”
贺恒当即伸手指着池中的那两条鳄鱼道:“昨晚他们夜闯临渊阁,被我养的鳄鱼给吃掉了。”
今日一早,临渊阁里的下人已将池子重新清扫洗刷了一边,此时人工河渠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澈,不见半丝昨夜骇人的血腥迹象,但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空气中还是隐约飘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闻言,符韫玉当即就愣在了原地,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向鳄鱼池子看去。
她没想到符韫维这波会弄巧成拙,最终害得自己丢了性命,也没想到他失去了鲛人的眼睛之后会这么背。
不过惊讶归惊讶,但符韫维这么一走,符韫玉在朝中也就没有了竞争对手,此时朝中再没有了阻碍她日后登基的势力。
而贺恒现在作为国师,只要与皇帝胡扯个理由解释符韫维的失踪,后者也只能买账,毕竟他现在被鳄鱼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也完全死无对证。
两人简短地商议了一下该如何处理符韫维失踪这一事之后,便聊起了别的话题。
符韫玉问贺恒,“你们之后打算怎么办?”
她看得出来贺恒当时成为国师只是权宜之计,他不可能一直当国师,如今他们之间的婚约也解除了,贺恒其实没有必要再待在京城。
符韫玉很清楚自己日后能顺利登基的话必然有他一份功劳在内,并且回想起贺恒之前凭空发电的样子,她就感觉贺恒这人确实有点东西。
只要对方不提太过分的要求,她都能答应。
闻言,贺恒伸手摩挲了下自己的下巴,他思忖了片刻,说道:“我想带乔然回茗城如果公主还愿意继续让我当茗城太守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没有问题。” 符韫玉当即就应了下来,言罢,她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看向贺恒道:“不过”
“你打算告诉他吗?你不是大柱的这件事。”
贺恒点点头:“嗯。”
毕竟瞒也瞒不了多久。
他打算一回到茗城,就将眼睛还给乔然,到那时小鲛人是想回到海里还是留在他身边他都不会干涉对方的选择。
符韫玉:“那祝你好运了。”
目送着符韫玉离开之后,贺恒又回到了卧房之中。
此时卧房内厚重的帘子都紧紧的合着,昏暗的房间内透不进一丝光线,而小鲛人还躺在被子里睡得正熟。
见状,贺恒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他掀开被子和衣躺到了乔然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