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解释,壳子换了个主人这事儿也压根没法解释,乔安年加重了语气,“带我过去,快!”
要是再迟一点,把男主给彻底得罪了。妈的,他这不是直接落地成盒呢么?
乔安年语气急,眼神难免有些凶,狭长的丹凤眼透着一股子阴沉的气息,这才是周妈所熟悉的那个阴戾气少年。
周妈被吓得一个激灵,终于反应过来,“我这就,我这就带您过去……”
周妈跌跌撞撞,急急地往外走。起初那几步,步子难免有些不稳,后来走了几步,总算是适应了 。
脑袋晕眩,加上又怕又急的缘故,使得周妈根本没工夫去想,昨晚上是乔安年亲自把贺南楼给关阁楼上,怎么会忽然不记得阁楼在哪里。
乔安年跟着周妈走到门口,想起自己钥匙还没拿,又转身回了房间,在一堆零食的残骸当中,找出随手被原身给扔在桌上的钥匙,又拿起摊在床上的外套,这才冲出了房间。
…
阁楼,六岁的小男孩坐阁楼的地上,一双墨如黑棋的眼睛缓缓地转了转。
男孩双手抬起,借着门缝间微弱的光,只能看清楚大致的轮廓,是一双稚嫩的,只要稍微用力,就能被折断的手。
男孩低下头,黑色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腹部,这里,完好无损,还没有被利刃所刺穿。
须臾,男孩的唇边诡异地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容。
黑暗对于一个六岁的孩童而言,无疑犹如一头会吃人的怪兽。尽管已经接管贺家多年,并且将所有负过他的人全部都逐个清算的贺南楼,他现在早已不畏黑,却是极为厌恶这种幽闭的环境。
他神经质地咬着自己的大拇指手指。
“咔哒”,门外传来阁楼的锁被打开的声音。
贺南楼眼底并没有半分意外,他冷静地等着佣人周妈推门进来。
接下来,周妈会背他出去。凑巧他那位一年到头也没有回过几次家的父亲,会在今日回来。
“是安年做得太过分了,惟深你无论怎么惩罚他,哪怕是因此要我们母子二人离开贺家,我也绝不会有半句话。”
“不过是两个孩子打闹,小楼不是也咬了安年么?就算是扯平了。什么罚不罚的,一家人,何必这么见外?”
“可是,惟深……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的确是安年做得太过分了。安年,还不过来给弟弟认错!”
…
“吱呀”一声,老旧的木门承受不住大力的冲击,被从外面推开,发出刺耳的声音。
贺南楼的回忆因此被迫中断。
有人奔了进来。
“贺南楼!贺南楼你有没有事?贺南楼?”
乔,安,年。
贺南楼在心里咀嚼着这三个名字,一双漆黑的眼睛阴沉沉地望向来人。
乔安年大力地推开门,看见了站在一堆陈年的衣服堆里,小小的男主。
小团子抬起头,小脸脏污,脸色惨白,下唇被咬得都是血。
第2章 搂紧
尽管来之前就有心理准备,知道小男主肯定不会挂了,心想着人没事就好,亲眼见到小孩儿的惨样,心里头还是咯噔了一下。
操。这原身太也他妈不是个东西了!
尤其是瞧见小团子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盯着他看,见了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连哭嚎一声,害怕一下都没有,乔安年心里更是焦灼。
别是关了一个晚上,孩子心里出什么问题了!
乔安年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试探性地握了握小团子的手,被他握住,也没有躲,就是这小手实在太冰了,他都被冰得一个激灵。
乔安年沉着脸,再一次在心里把原主给大骂了一遍。
他把手里的那间外套披到贺南楼的身上,还给细心的拉上了拉链,把小团子的一双小手给拢在自己的掌心里,给他呵气取暖,嘴里安慰道:“别,别怕,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因为是跑过来的,乔安年气息有点不稳。
贺南楼任由双手被乔安年拢在掌心里,忍住内心的反胃,目光审视,表情冷到了极点。
乔安年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明明前世,来的人是周妈,乔安年除了在他医院他的病床前,当着贺惟深跟那个女人表演过下跪认错,一直到她出院人影都没有见过。
是收到消息,知道贺惟深要提前回来了,赶来演这一场兄弟情深的戏码?
小团子的手稍微暖了一些,乔安年就蹲下身,扭过头,对小团子道:“来,上来,哥背你。”
身后迟迟没有任何动静。
乔安年转过身,见小团子一动不动地站在他的身后。
乔安年有一个弟弟,还有一个妹妹,是他继母所生。很长一段时间,他的弟弟妹妹都是他在照顾。他知道像是小团子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尤其是小男孩儿好胜心强,特别经不起激。
他低头睨着一动不动的小团子,故意用三分鄙夷,五分冷嘲,两分恶毒道:“怎么?怕我呢?”
小团子动了动。
乔安年心里头偷笑,模样小小,心气儿还挺高。也是,心气儿要是不高,能是爽文的大男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