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少意难得看她这么兴致勃勃的样子,跟在她身后:“想要什么?”
尤雅摇了摇头,暂时还没什么想要的,但就这样逛一逛确实能让人心情变好。
“楼兄?”两人正走着,忽然被一男子叫住,尤雅回头一看,是个青衣男子,大冬天的执一把扇子,长得倒也不错,就是尤雅感觉有点沙雕。
“青河?”楼少意看起来和他关系不错:“你怎么在这儿?”
萧青河扇柄一拍他胳膊:“好啊你,竟然自己在这里陪姑娘,这是哪家的啊?”
“什么哪家的。”楼少意正经道:“是我妻子,明媒正娶的。”
“呀?”萧青河一脸惊讶:“你竟然就成亲了?怎么悄咪咪的也不叫我去喝杯喜酒啊?不对…竟然有姑娘愿意嫁给你啊?”
楼少意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还是别来的好,省的人们又风言风语。”
“嫂子好。”萧青河看向他身旁娇小的尤雅,尤雅斗篷上的帽子戴的很严实,几乎捂住了半张脸,只留下一双水亮汪汪的眼睛,只是这样看,便让人觉得是个美人胚子。
尤雅礼貌的拉开帽子:“你好,我是尤雅。”
“萧青河。”萧青河介绍了一下,扇柄又敲楼少意一下:“好啊,楼兄真是好福气,怎么样?要不要去喝个茶?”
楼少意看向尤雅,眼神询问着她的意思,刚好尤雅也走的有些累了,便点了点头。
三人就近找了家茶楼,萧青河看着就像个有钱公子,扔给小二银两要了个雅间,尤雅捧着热乎乎的茶杯听着他们两人说话。
萧青河好奇的看了眼尤雅:“是你们村子的?”
楼少意摇头:“雁水村的。”
“哦。”萧青河说话直来直去:“你这么突然就成亲,也不告诉絮儿一声好吗?”
楼少意又看尤雅一眼:“有什么可说的。”
萧青河啧啧两声:“回头看她知道了埋不埋怨你。”说完了也看了尤雅一眼,尤雅有些莫名其妙,感觉这两人好像有什么猫腻一样。
“总之还是恭喜你终于成家了。”萧青河举起茶杯:“那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了。”
这两人倒是很投缘,一聊就聊了很久,尤雅也没觉得无聊,就听着,基本是一些生意和学问上的事,等天色都渐黑了,两人终于意识到天色不早了。
萧青河起身:“我得赶紧回去了,改日来府上再聚啊!”
出了茶楼尤雅还没问什么,楼少意便道:“知道他是谁吗?”
尤雅摇了摇头,楼少意轻声道:“县令的儿子。”
尤雅诧异的抬头看他,也就是说,跟传言中他的那位相好是兄妹?
第006章
尤雅是没想到,妹妹喜欢的男人跟别的女人成亲了,她哥竟然能那么开心的恭喜?正确走向不是应该上来给一拳,再骂一句负心汉吗?
她有点好奇了:“你为什么不娶县令的女儿?家世问题吗?”
楼少意有些哭笑不得:“对,家世问题,家世注定我一辈子也不能娶她。”说罢拉着她的手往酒铺走去。
尤雅知道古代门第之见很重,但没想到这么严重,县令的女儿就这么高贵了,连楼少意这样的人都看不上,何况他还救过她的命呢!
酒铺里已经没什么客人了,父子俩正在收拾东西打算关门,尤雅仔细看着各种酒品,好奇古代的酒是什么味道,楼少意没想到她对酒还这么有兴趣,姑娘家一般很少碰这个。
“走啦,要关门了。”楼励喊了两人一声。
楼少意一拉尤雅,发现竟然拽不动,转头去看她,尤雅带些期待的看他:“能不能带一壶回去?”
她好不容易提个要求,楼少意是很想满足的,可是:“你的身体不适合饮酒。”
“我知道。”尤雅舔了舔唇:“我保证每餐只喝一小盅,不会过量的。”
尤雅是不知道她的样子撒娇起来多像小猫,挠的人心痒痒,楼少意觉得自己要是还铁石心肠的不应,都会有罪恶感,无奈拿起酒舀子,揭开最边上一灌的盖子:“那喝这个吧,酒劲儿没那么大,烈酒你是决不能碰的。”
尤雅忙点点头,解解馋就可以了,她不会得寸进尺,回去的时候楼励赶车,楼淮江瞧她捧着一小罐酒笑道:“咱们家女眷你还是第一个会喝酒的。”
尤雅不知在古代女人喝酒是不是不太好:“只是觉得闻着很香,但很少喝。”
楼淮江看着这儿媳妇也没什么不好的,没见着秦氏说的什么顶撞不服管教的,家和万事兴,他见不得家里天天闹得鸡飞狗跳的:“你婆婆是个爱操心的,其实没什么坏心眼,你也别记怪她。”
尤雅点了点头:“知道。”
冬日天短,等回了家已经全黑下来了,尤雅回屋换了身衣服,去了去寒气,才往正堂去吃饭。
楼少意还真给她找了个小盅,大概也就抿几口就没了的那种,于桂莲稀奇的看着:“弟妹还会喝酒?”
“会一点。”尤雅不急着喝,先吃了几口饭垫肚子,以前她喝的很凶,不过这具身体可经不起折腾。
将酒杯凑近唇边,轻抿了一口,这酒确实酒劲儿不大,酒味淡,很清香,尤雅不自觉的满足的笑了笑,楼少意也扯了扯唇,她开心的时候,他也觉得愉悦。
一顿饭吃完,她的酒也喝完了,她是酒量很大,可这身体却是根本没碰过酒的,哪怕只是一小盅都上头,脸颊红彤彤的,眼神有些迷离。
楼少意没想到她酒量这么小,扶着她回了屋念叨着:“就这么点酒量还闹着要喝。”
尤雅歪着头看着给自己倒茶的男人,咧嘴笑了笑:“你真好看啊。”
楼少意一顿,他知道自己模样不错,从小被人夸到大的,不过从她嘴里说出来感觉还是很难得,嘴角翘起,她一直那么冷静,这样子倒真少见,把茶杯塞进她手里,声音低沉:“那你喜欢吗?”
尤雅很痛快的摇了摇头:“不喜欢。”
楼少意顿时像被泼了盆冷水:“为什么?”
尤雅手指抬起他的下颌,胆子大的出奇:“因为你有喜欢的人了。”
楼少意苦笑不得,拿开她的手:“那不是男女之间的……”
“我困了,要睡觉。”尤雅已经不耐烦,将鞋踢到一边,滚到床榻里面就闭上了眼睛。
楼少意轻叹口气,倒觉得醉酒之后的她更真实,平时真是太冷了,都说酒后吐真言,这大概才是她压抑着的真性情。
给她将外衣脱了,裹好被子,看她脸热的厉害,又用湿手巾擦了擦,楼少意惊觉他面对尤雅的时候,耐心好的出奇。
坐在床边看她的样子,粉红的脸颊,嘴唇轻嘟着,看着格外可爱,兴许喝了些酒身上热,不耐的将胳膊伸出来,扯的领子开了些,露出白皙漂亮的锁骨。
这幅样子真是该死的诱人,楼少意喉结动了动,感觉自己也有些口干舌燥,鬼使神差的凑近,成亲这么多天了,除了抱抱牵牵手,他半分都没逾越过,虽然她身子经不住,但做些其他的应该不碍事吧?
薄唇越凑越近,终于轻轻贴上了她的粉唇,又热又软,带着一股淡淡的酒香,一沾上便上了瘾,早已忘了刚开始只亲一下的初衷。
尤雅被亲的喘不上气,皱着眉迷糊的用手推他的胸膛,楼少意这才轻喘着气退后,尤雅不满的嘟囔了声,翻了个身朝里睡去了。
楼少意现在感觉自己都有些醉了,看着又睡过去的尤雅,无奈笑了笑,自己这真是自作自受,认命的去洗澡降火去了。
成亲已经好几天了,楼少意也不能天天待在家里,早上吃过饭亲自看着尤雅吃了药后道:“我得晚上才能回来,你好好吃饭,记得喝药。”
尤雅点了点头:“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
楼少意凑近,看着她粉嫩的唇,又想起了昨天美妙的滋味儿,轻咳了一声:“我有些不放心,娘若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又气着自己。”
尤雅挑了挑眉:“我看着就这么好欺负吗?”
楼少意点点头:“谁见了都想欺负。”话中深意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楼少意穿戴好出了门,又不放心的嘱咐了青灵,让她记得熬药,勤给西屋房里加炭,青灵表面听着,袖中的手却紧紧攥着,她都没见过二少爷对什么事这么上心过,唯独这个病秧子才来几天,就占了少爷的全部视线。
楼少意识字,在酒铺主要是负责进出账目,开门没多久,就见萧絮气冲冲的进门:“楼少意,你竟然成亲了?!”
楼少意头也没抬:“嗯。”
萧絮走过去一手拍在他的账本上,遮住他的视线:“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
楼少意无奈道:“小丫头又闹什么脾气?”
萧絮轻哼一声:“要不是萧青河告诉我,你还打算一直瞒着我?”
楼少意将账本合上:“告诉你又如何?你还能去喝喜酒?你的名声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多注意些吧!”
“我不在乎,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去。”萧絮坐在椅子上:“萧青河说嫂子可好看的很,之前不都没姑娘愿意嫁给你吗?”
“她又不是那些俗人。”想起小妻子楼少意不自觉的扬了扬唇,半天未见,还有些想她。
“呦!”萧絮好奇的看着一脸温柔的楼少意,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种表情呢,不由对这个未见面的嫂子更好奇了:“什么时候带来让我见见啊?”
“改日吧!她还不知道你的身份,一直以为你是我相好。”
萧絮轻笑一声:“那没跟你闹吗?”
楼少意一开始觉得她不吵不闹很懂事,现在倒觉得她这么无所谓的态度有些无力:“她完全不在意,还问我为什么不娶你。”
“哈哈哈。”萧絮被逗笑:“这嫂子有点意思。”
“絮儿来了?”楼励从地窖搬上来酒。
“大哥。”萧絮喊了声,看见后面跟着的楼淮江,顿时收敛了笑意,也没打个招呼,闷头喝茶。
楼淮江苦笑一声,知道她不想搭理自己,也不凑上前说话,又忙自己的去了。
“这个给你。”萧絮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送给嫂子的新婚礼物。”
楼少意打开一看,是一对儿翡翠手镯,透亮精致,他看着都能想到戴在阿雅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是什么样子,不过:“你让我怎么说?我的相好送我妻子礼物?她大概会怀疑这上头涂了毒。”
萧絮噗嗤笑出了声:“那你就说你买的,反正我的心意是到了。”
楼少意笑了笑:“那我代她谢过你了。”
萧絮起身:“不用客气,我爹可不让我经常来这里,一会儿那小丫头又要告状,我先走了,改日记得带嫂子来啊!”
送走萧絮,楼少意将镯子收起来,他本来想着找个机会把事情告诉她,可现在瞧着她不冷不热的样子,心里有些较劲,就让她以为自己有个劲敌也没什么不好,不然她真以为自己没人要,总是那么满不在乎的。
尤雅猛地打了个喷嚏,又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他不在家,尤雅觉得一个人有些无聊,便一直在练字,要么就看看书,累了就坐在炭盆边发呆。
楼少意在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现在屋子就自己一个人,安静的落针可闻,还真有些空落落的。
起身将斗篷披着,外面的雪化的差不多了,干脆一个人出了家门,还没在村里逛过,冬天人们都闲了,也不用下地也没人进山打猎,今天太阳不错,一颗树下的石凳上坐着几个妇人在边绣东西边聊天。
因为尤雅极少出门,那日成亲又蒙着盖头,有几个人没见过,好奇道:“这是谁家的姑娘?”
第007章
旁边妇人拉她袖子:“楼家老二房里的。”
顿时几人看向她的眼神就充满了好奇和…同情?这村里的人谁不知道楼少意和县令千金不清不楚,偏的楼家家小业小,又配不上人家,这才只能娶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