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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原闻声出现。
    声控灯江舒亦挑的,设计得很高级,靳原还处在新鲜期,啪地拍掌,亮度调低,再拍,灭了。
    别玩了,洗浴区用滑动玻璃门和外界做了分割,江舒亦唤醒灯,推开段玻璃门,给我浴巾。
    浴缸里满是泡泡,像堆积在天际的蓬勃云朵。他后颈垫着防水枕,半仰着头,只露出锁骨往上部位。
    挺像学校后湖里那只白天鹅,靳原投篮似的将浴巾扔给他,忙完了啊?
    这段时间江舒亦起早贪黑忙课程任务,同在屋檐下,两人见面次数少之又少,难得这个点回来,还泡澡。
    和李简的冲突从开始就瞒着靳原,结束更没必要提,江舒亦含糊道,忙完了。
    那还挺快,泡泡堆叠着,不时传出细微的破裂声响。靳原转开注意力,弯腰撩了把,哎你怎么弄的,我泡澡都没这么多。
    你手洗了吗?江舒亦进浴室时,见靳原在浇阳台上的铃兰,还拿手填土。
    嫌弃地用脚推他手腕,别摸。
    靳原反手握住他脚踝,觉得手心湿漉漉的滑腻,低头扫了眼。
    挺白啊。
    干嘛呢,靳原凑到他眼前,我摸一下泡泡会玷污你是吧?
    靳原手上有薄茧,磨得发痒,江舒亦一挣,被握得更紧。他怕痒,眼里含着些被激起的失控笑意,靳原你有完没完?你刚才在花盆里挖土。
    我用铲子挖的,顶多最后碰了下。靳原松开手,头抵着雾蒙蒙的玻璃,你洁癖的破毛病能不能改改,我每天和你说话前,是不是得先洗个澡啊。
    改不了。
    你还挺理直气壮,不是我说你,每次都是你先对我动手动脚,还好意思嫌我。
    江舒亦轻笑了声,我有吗?
    有啊,靳原低头看他,笑起来,刚才不就是,我摸泡泡又没摸你,你非踢我手,怎么,嫌弃我摸的泡泡脏,不嫌弃我手脏?
    江舒亦把他推出淋浴区,一本正经道:我脚离你最近,自我保护的本能反应。
    靳原出了浴室,总感觉手掌滑不溜秋,放阳台水池里冲干净。
    手机屏幕显示出一溜儿胖子的夺命连环call。他甩了下手,随便点开条语音,靳啊天仙在干嘛消息消息不回,电话电话不接。我浅说他和导师闹翻了,我在学校后街,待会儿和大头带夜宵过来慰问下他,你问问他要吃
    闹翻了?什么时候的事?靳原刚想细问,被程老拨过来的电话打断。
    程老在忙,开门见山道:靳原,怎么联系不上舒亦,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你们也是,这事应该跟我讲的。
    程老和文学院交集少,研究生院的校领导倒认识,开学时提过多多关照江舒亦。晚上对于李简的处理提交到研究生院,校领导看见了赶忙联系他。
    他在纽约医院的病房里处理实验室项目数据,忙得脚不沾地,得知后立刻找江舒亦,找不到人,便打给靳原。
    整件事靳原一无所知,实话实说:程老我不清楚,江舒亦在洗澡,晚点我让他给你回个电话。
    从程老那听了零星半点,搜到的消息清晰许多。
    傍晚Hogan在场,戏剧性拉满,江舒亦和李简的对峙在文学院传得沸沸扬扬。有人拍了小视频,靳原盯着看完。
    侵占学生学术成果,应该是江舒亦之前写的论文。
    上礼拜他还见过江舒亦跟导师相处,很尊敬,导师脾气也好,温和爱笑。短时间内彻底撕破脸,肯定发生了什么。
    靳原追根溯源,从学生问到老师。A大他认识的人多,终于在文学院教职工那获得了蛛丝马迹。
    李元炘竟然是江舒亦导师的儿子。
    脑海里浮现出利野俱乐部激烈的冲突画面,靳原低声骂了句,草。
    半晌,江舒亦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
    靳原坐在沙发上,抬头望着他,给程老回个电话,他有急事找你。
    怎么了?江舒亦纳闷道。
    问你和导师的事。
    江舒亦便回拨给程老,靳原交握双手,眼神全程聚焦在他脸上,眼眸深深。
    忍到他挂断,才开口。
    现在情况怎么样,你还好吗?靳原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最近做课题比较忙,没顾及到你,是我不对。
    像在做检讨,皱着眉,满目认真。
    程老去纽约后,靳原时常把我是你的监护人挂在嘴边,主要用来招惹他。江舒亦当是玩笑话,含了点笑意应,没事,都解决了。
    靳原又问:你天天熬夜不是在翻译资料和赶课程任务,是在找李简学术不端的证据?
    嗯。
    靳原沉默了会儿,他怎么针对你的,你告诉我。
    没什么。都过去了,江舒亦懒得再提。
    靳原:江舒亦,我想知道。
    两人对视许久。
    江舒亦很少对人剖白,察觉到靳原誓不罢休偏要问答案的架势,妥协地简单概括,我导师用朱浅硕转博的名额威胁我让出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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