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寂将自己身下的巨物抽出,再将她转了个身,把人直接抱着放在了梳妆台上。
卫浔懵懂地看着他,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残存的泪珠,周寂低下身子,将她脸上的泪珠轻轻舔舐。
卫浔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捏紧,明眸一闪一闪的,如同林间受惊的小鹿一般。
“孤错了。”
“莫哭了。”
是他一贯的清冷声线,可此时此刻说出,却多了那么一份人情味,就像是夏日里的加冰的梅子水一般,酸酸涩涩,却又惹人心动。
明明是矜贵尊崇的帝王,却总是对她做着让步。
卫浔忍下眼中被感动的酸涩,倔强地辩解道:“没哭。”
她一副倔强委屈的样子,惹得周寂失笑:“嗯,没哭。”
“还做不做了?”卫浔哼哼唧唧道。
周寂眉眼间染上笑意,倾身将她抱起至榻上,两侧的鲛纱顺势而落:“自然还做。”
十指相扣,身形交缠,缠绵起伏,一夜贪欢。
时间一晃而过,秋宴的日子也越来越近,到那日时,朝中大臣及家眷都会去太和殿赴宴,宴会灯火辉煌,觥筹交错,丝竹声不绝于耳,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娘娘,该走了。”
青与看向镜中的卫浔,一袭淡紫色长裙,同色腰带在腰间盈盈一系,更显身段婀娜,头上戴着镂空兰花步摇,随着步履移动而零零响动着,眼眸流转,朱唇浅笑,气质清雅出尘。
单从样貌上来说,她确实配得上大王。
卫浔收回目光,淡淡道:“嗯。”
因着卫浔不经常出兰芷宫,从兰芷宫到太和殿,一路上遇到好些宫女都不知道她的身份。
但一看见卫浔身边的青与,才意识到她便是兰妃娘娘,连忙行礼,待人离开后才敢和身旁低声讨论。
“这便是兰妃娘娘,好漂亮!”
“难怪会得大王的独宠。”
......
太和殿庄严肃穆,里面已经坐了许多人,卫浔刚欲跨上台阶之时,迎面走来一对男女,二人似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颔首示意。
示意之后,少年的面容完全暴露在卫浔眼前,那些尘封的记忆也如同涨潮的海水一般纷纷涌进脑海之中。
一时间,卫浔连回礼都忘了,脚下似有千斤重,难以移动,她就这般看着,他与另一个女子,谈笑着从她眼前走过。
恍惚间,一道低沉好听的男声响起:“阿浔。”
“嗯?”
周寂自刚才就注意到她一个人呆愣愣地站在这里不动,如今他过来喊她,她嘴上虽应了,可眼神却是迷茫空洞,不知所措,仿佛失去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珍宝一般。
“阿浔。”周寂再喊她一次,耐心十足。
“我好像忘记等你了。”她喃喃道。
周寂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里骤然出现一丝波澜,但很快被他掩去,牵起身侧人的手,轻笑着说话,是他惯有的嚣张和不可一世:“可我们还是遇到了,不是吗?”
“嗯...”卫浔垂眸,任由他拉着自己,“我们走吧。”
“嗯。”
两人一同进入太和殿,众人纷纷起身:“恭迎大王!”
周寂带着卫浔入座,他在主座,卫浔坐他旁边,按理说她只是一个妃子,坐在帝王的旁边实在于理不合,如今大王愿让她坐在身侧,可见对她有多宠爱了。
“平身。”帝王淡淡开口,声音不怒自威。
“谢大王。”
“兰妃娘娘好漂亮啊!”底下来赴宴的蒋欢轻轻扯着蒋棘的袖子,悄声说道。
“坐好。”蒋棘沉声说道。
“哦。”蒋欢坐直了身子,撇撇嘴,闷闷回答道。
叔叔这个人怎么那么无趣,说一个“嗯”字也行啊!
蒋欢内心刚腹诽完,就见自己面前原先的酒被拿走,换上了一杯新的:“只可喝果酒,别的酒不许沾,不然后果自负。”
蒋欢听他的话,耳根都红了,眼睛没敢看他,只是低下头乖乖说道:“知道了。”
另一边,坐在高位上的卫浔,目光不自觉地朝那人看去,只见他招来身旁的宫人,附耳说了几句话,随后就把他桌上的芙蓉糕递给了那宫人,最后由宫人放到了那名女子的桌上。
那女子显然也没料到他回这么做,转头向他看去,他却没有一丝尴尬,反而笑的宠溺。
看到这,卫浔已不愿再看下去,默默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垂眸不语。
宴席间众人言语欢畅,各家子弟都纷纷出来献艺,以添宴会乐趣。
一通欢闹下,卫浔才知晓了他的名字——景燃,景大将军的小儿子,景濯的弟弟。
卫浔苦笑,怪不得那日见景濯与他眉眼相似,原来二人竟是兄弟。
多么可笑啊!她记了八年的人,竟然在八年后才知晓了他的名字。
八年前,他是潇洒恣意的景公子,她是冷宫中不受宠的公主,他们在卫宫中相遇。
八年后,他仍旧是骊京城中风光无限的小将军,可她却成了周寂的妃,臣子和后妃,呵!
眼睛有些酸涩,心口是压不下的疼,卫浔感觉殿内的任何事物都看不清了,众生都在欢呼,唯有她,与这热闹氛围格格不入。
“大王。”卫浔轻声唤着周寂,声音缥缈到连她自己都要听不清了。
周寂却立马回应:“怎么了?”
“有些不舒服,可以先回宫吗?”
周寂看她脸色确实不太好,以为是她不太适应这种宴会,示意站在卫浔后边的青与:“送阿浔回去。”
“是。”青与道。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周寂捏了捏卫浔的手,神态温柔,完全不似平日里那般的嚣张倨傲:“你先回去,孤很快就来陪你,嗯?”
卫浔点头,有些力不从心:“嗯。”
底下的气氛此时也达到了高潮,鲜少有人注意到卫浔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