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心念一动”,其实就是炼气一层修为附带的微弱神识。
阮棉集中注意力练习了几次,凭借超强的自学能力,快速掌握了循环播放、列表选集、拖动时间轴、全屏模式等基本操作。
比如全屏模式,并非简单的屏幕扩大,而是把脑内播放器的画面在脑外投放。
进入全屏模式时,视线正前方会出现一面半透明的浮空屏幕,远近大小随心,调到最大好像在看巨幕电影。
正常情况下,她需要闭眼刷剧,全屏则是睁着眼看前方就行。
这么一来,打坐或睡觉时她可以闭眼刷剧,吃饭赶路或干活时切换到全屏模式继续刷,不断充值不断送修为,实乃居家旅行、卷死男女主、必备良器。
脑子里过一遍接下来的修炼计划,阮棉有一点不明,“皮皮,我不刷剧只充值,一口气充到飞升行不行?”
「当然,不行。」系统打消了她疯狂的念头。
「每个级别的会员充值额度都有上限,一次性充满不足以让宿主升级,必须积极刷剧消费,释放充值额度,才能继续充值。」
「另外,刷剧也是为了让宿主更多更快地学习各种技能,努力赚取灵石,否则宿主无法承担后期的高额会员费用。」
「友情提示,飞升需要会员等级升到至尊vip,累计充值一条灵髓矿脉,当今修仙界出现一块灵髓,各势力都会抢破头,在拍卖会上打起来的程度。」
听起来很难的样子,但卷王不怕,卷王还有些小激动。
高考满分750愣是考了770的阮棉,眼底迸发出卷生卷死的黑色漩涡,“行吧,我知道了,刷就刷,卷起来。”
目标是充值两条灵髓矿脉,先飞一次彩排,再飞一次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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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人眼中,此时的阮棉就是个笑话。
被亲爹一巴掌打得头破血流,天生无法修炼的废灵根竟意外地引气入体,此等怪事简直闻所未闻。
“瞧她这蠢样,一会儿闭着眼满面娇羞,一会儿愣愣地看着前方走神,莫非跟端和真人道了句谢,便自以为搭上了关系,能抢到她庶姐的拜师名额了?”
“便是引气入体又如何,废灵根就是废灵根,可惜啊,这辈子当个炼气修士已经到头了。”
大家纷纷摇头,对她失去兴趣,注意力重新回到即将拜师的阮雨晴身上。
修仙界不乏单灵根的少年天才,但高纯度的单水灵根并不多见,上一位如今已经是德高望重的元后医修,距离飞升一步之遥。
眼前这小姑娘才八岁,身上便有了一丝高阶修士的沉稳气度,只要戒骄戒躁潜心修炼,日后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今日来了十数位金丹真人,个个有意收徒,竞争如此激烈,就是不知道这等天才弟子,终将花落谁家呢?
“还能选谁,她又不知道端和真人有多坑,等下一听是上三宗的真人,立马就跪下拜师了,你看着吧。”
阮棉一边跟系统剧透,一边熟练地选集、拖动时间轴,用2.0倍速看渣爹的剧情回放。
系统默不作声,她也没当回事。
这些配角的过往仙侠剧里当然不会演,有也是只言片语一带而过,但在这个世界,他们却是活生生的存在,每个人一路走来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得在拜师宴结束前找到她需要的剧情,能不能顺利逃离这个狼窝,成败在此一举。
……找到了,还有意外之喜!
渣爹替原主娘亲保管遗物,答应将来传给原主的片段。
宠妾承认捧杀原主的片段。
原主辱骂庶姐,被家中恶犬追得狼狈逃窜,渣爹赶来斥责她,一脚将恶犬踹翻在地,借此威吓她不许再口无遮拦的片段。
“皮皮,播放器的内容要怎么下载?”
「需要用到留影石,宿主荷包里刚好有一块,我刚才看到了。」
系统说完却不解,「宿主怎么不直接用阮泽茂和那个丫鬟的对话,他们不是在商量怎么引你来捣乱吗?你放心,你年龄小才会打码,外面这些人不需要。」
“原主都被打死了,那种程度不够解气,等会儿让你见识一下,留影石卷起来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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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宴还在继续进行。
阮雨晴为了不显得太怪异,装模作样地来回扫视好几遍“师父备选团”,一副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表情。
殊不知,哪怕她上辈子是修仙界的天之骄子,百年飞升的化神期修士,眼下却不过是个才踏入仙途的小丫头,在座的真人们目光何等犀利,很快就看出她并无拜师意图。
“敢问阮家主,莫非已经私下替你这庶长女定下了师父人选?既如此,又何必兴师动众举办这拜师宴,引我等来此白白给人抬轿子?”
一个脾气火爆的散修开口质问,身旁两人点头附和。
阮雨晴心里暗暗叫苦。
她已经很注意收敛了,没想到还是被瞧出端倪,刚刚重生回来,修为一朝从化神期跌到炼气,她是真的很不适应啊。
不过,也正因为不是真的八岁小姑娘,她并未被高阶修士的一句喝问吓慌神,反而比她爹看起来镇定几分。
这般不俗的心智,让几位打了退堂鼓的真人重新起了惜才之心。
阮泽茂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小女尚未寻到师父,她只是仰慕各位真人的才学挑花了眼,绝无不敬之意,还请前辈们息怒。”
身为筑基后期修士,堂堂修仙世家阮家的一家之主,阮泽茂此刻憋屈极了。
民间常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修仙界何尝不是如此,不过是个散修,仗着修为比他高一个境界,就敢这么下他面子。
他不赞同地看了庶长女一眼,“雨晴,为父怎么和你说的,莫要贪心,拜师一事讲求缘分,心诚方可。”
傻丫头,是太紧张了吗?不是提前说好了,能入仙门绝不入野派,能进上三宗就不去下三宗?
今日仙门上三宗中只来了一位端和真人,这张扔进人群就找不见的脸,在一群俊美漂亮的仙长仙子中何其惹眼,不速速上前拜师,还在这磨叽什么?
上座的真人们闻言,面色好看不少,大家不再计较阮雨晴的些微失礼,静待她做出选择。
阮雨晴无奈,心知再糊弄下去别说容易得罪这些金丹期修士,她向来捧高踩低的亲爹这关就不好过。
本来想跟那位转世大能来场偶遇,这下只能换个套路了。
“启禀各位前辈,晚辈刚刚的确在寻找未来的师父,只是尚未找到,不知师父今日为何没来接我。”
“哦,此话怎讲?”开口的是端和真人。
阮雨晴对她这位热心肠的前师父太熟悉了,他既然开了口,等会儿怕是会主动帮她圆梦。
她心情大好,一脸无助道:“是这样,昨夜一眉心有红痣的剑修前辈突然入梦,教了晚辈一套剑法,说与我有师徒之缘,晚辈以为那位前辈今日会来,不想找了许久,却并未得见。”
先前不满的散修大咧咧嚷嚷,“入梦收徒,手法妙啊,不知这是哪位元婴真君?是男是女?”
阮雨晴想了想,“记不得面容了,听声音是年轻男子。”
说得似模似样,在场的人信了几分,一时低声议论着会是哪位真君被惊动,出手抢了这棵好苗子。
端和真人轻敲两下手中折扇,温声为大家解惑,“眉心有红痣的年轻男剑修,据我所知,只有剑宗的吴冕师弟符合此特征,此人于昨夜刚刚晋阶金丹期。”
众人愕然,闹半天不是真君,也是个真人?
而且比他们资历差得远,一天之前还是个筑基后辈?
“你当真要拜这位吴冕道友为师?”来自中三宗丹宗的女真人面露惋惜,“单水灵根难得,合该来我宗修习医术丹道才对。”
修什么剑术啊,又不是天生剑修的单金灵根。
阮雨晴坚定地点头,“晚辈已于梦中习得师父的剑法,就算师父不认我这个弟子,晚辈……晚辈愿意等,等到师父肯认我为止。”
——她上辈子倒是修习医术丹道了,有什么用,飞升后打不过别人处处受气。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并拢双指为剑,不太熟练地比划了几招。
这就是重生的优势了,许多她这个年龄和身份根本接触不到的东西,未来的她却是了如指掌。
某见多识广的修士面色严肃起来,“我听剑宗一好友提过,这是他们亲传弟子的打根基之法,外人绝无可能偷学。”
“看来是真的了,想必这位吴冕道友昨夜晋阶时必有一番奇遇。”
“将来许是一段名师高徒的佳话……”
虽然遗憾,修道之人却最讲究缘法,在场的修士们洒脱地送上祝福,准备告辞离开。
阮雨晴有点着急。
她师父——不对,是上辈子的师父,怎么走那么快,不是应该主动带她去见吴冕真人吗?至少也会承诺帮忙带个话啊?
彼时,阮棉也才从“女主为啥不按套路出牌,莫非是我穿进来引发了蝴蝶效应”的疑惑中回过神,灵机一动。
“大家别走呀,棉棉也做了个梦!”
她稚气地喊了一嗓子,迈着两条小短腿跑到走在最前方的端和真人身前,耍赖似的紧紧抱住他一条腿。
端和真人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细光。
看着挂在自己大长腿上的小姑娘,他寡淡的眉梢高高挑起,“小不点,你也在梦里拜师了不成?”
阮棉摇头,“不是,是娘亲回来了,送了我一块好看的石头,娘亲还跟我说,她把一份厚礼藏在石头里,只要今天有人带我回宗门好生养大,这份厚礼便赠与恩人,权当报答。”
——她目前太弱小,原主娘亲的遗物靠自己肯定要不回来,但也不能便宜了渣爹,索性当做脱离阮家的敲门砖,免得她一个废灵根被嫌弃。
听说有厚礼,不少人心思浮动。
众所周知,阮家家主的亡妻虽是一介没灵根的凡女,但人家有个了不起的爹,十岁筑基,五十岁元婴,七十多岁就化神飞升,都传是哪位大能的转世。
当父亲的,临去仙界前给亲闺女留下几件宝贝傍身,不足为奇。
不过是帮忙养大个小女娃,还是个废灵根,用不了多少修炼资源,这笔交易稳赚不赔。
察觉到众人投过来的灼热目光,端和真人垂眸静静地看阮棉片刻,微微一笑,“石头呢?”
阮棉立刻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块天青色的留影石,所需的视频内容已经全部下载完毕。
端和真人曲指打出一道灵气,激活留影石,下一刻,半空中映射出一段留影画面,颇有几分香艳。
听那哼哼唧唧的声音,看着阮泽茂起伏不停的腰身,不难猜测到,画面外他和身下之人在做什么好事。
众修士或皱眉或冷笑,还以为能看到什么,原来是男人偷香窃玉,内宅私事而已,何至于用留影石记录下来当众说道?
阮泽茂曾经的爱妾、如今的当家夫人认出那声音,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下去,狠狠剜了身边的丫鬟一眼,指甲悄然抠进掌心。
然而画面一转,阮泽茂身下的人露出来,这哪儿是人,分明是阮府那只看门的恶犬!
众修士:“……?”
这下他们终于不淡定了,连条狗都不放过,这位阮家主真是渣得明明白白,简直是人性的扭曲,道德的沦丧。
某实在看不下去的女真人给附近几个道友传音:他好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