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韫抿唇:“可是他不是你。”
徽韫的性子用水来形容最贴切。——像水一般温顺、如水一般的透彻、还有着水的生命力。
今夜她罕见的泡在温池里却没有一丁点的困意,今晚伺候她沐浴更衣的拢共有六个人,两个年纪过百的老嬷嬷,还有四名小宫女,给她里里外外、边边角角、细细致致的擦拭干净。
其实本来是应该给她讲了侍寝的规矩再送进去的。
不过眼下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礼仪嬷嬷只能去跟已经在椒房殿正殿里等着的成化帝说:“皇后娘娘现在还不懂这上面的规矩,今夜恐怕要辛苦陛下教教娘娘了。”
成化帝罕见的手心出汗。
方蓉已经将太后给的偏方熬好给徽韫端过来,这药的味道比起在长乐宫闻到时还要难闻。
徽韫看着迟迟不动。
方蓉提醒道:“如果娘娘不喝下这药今夜就算白费了。”
太后好不容易与成化帝给她换来了这么一夜,如果她不喝下这种药又怎么会怀得上孩子,如此一来太后的妥协与她的牺牲都白费了。
所以只要苦一次以后就都会好起来吧?
就在她下定决心,想要一鼓作气拿过时,叶灼进来夺走了她的药。
徽韫一脸懵。
叶灼将黑黢黢的药慢悠悠的倒入了冒着热气的水池之中。
方蓉:“掌印?”
叶灼朝池中丢下碗,溅起一层不小的水花。
这时秋姑姑也过来了:“两位阴令已经过来了,皇上也已经等待多时,娘娘快过去吧。”
“可是……”
徽韫指着池子里飘远了的碗。
叶灼一笑推她出去:“没有那药奴才也能让娘娘怀上。”
徽韫:“你能让我怀上吗?”
叶灼眼底噙着笑意:“娘娘信奴才即可。”
成化帝听见声音回头看了过来,徽韫披散着乌黑的头发握紧双手步步靠近,不过身后还是跟着叶灼。
他起身:“皇后。”
徽韫披散头发更为乖巧,大眼睛小嘴巴白皮肤,认真盯着人的模样很像只金鱼。
成化帝喉结滚动:“朕知道皇后想要个孩子,这也是太后她的意思,你们想要一个萧家的孩子,你们在意的都不是朕这个人,不管是朕的母后还是你,天底下就没人真正在意朕的,这一点朕都很清楚。”
“朕从一开始讨厌你也并不是因为真的讨厌你,而是讨厌你是太后给朕安排的萧家女。”
徽韫似懂非懂的听着。
看她这模样成化帝笑了:“朕也不知道为何今夜与你说这么多心里话。”
他看着她紧绷着的小脸问:“皇后紧张吗?”
徽韫点点头。
他一笑弯腰抓住她握拳的小手:“那就由朕来教你吧……”
话音还没落地人先落地了。
叶灼一脸不耐烦的掀起眸子。
徽韫:“叶灼?”
作者有话说:
叶某□□头硬了
第30章 三〇
徽韫看了看叶灼, 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又低头再看看皇帝。
“你……”
叶灼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低眸凝视着倒在地上的脑袋:“皇后娘娘还记得在建章宫的侍寝吗?”
又怎么会不记得,她死都不会忘记那天, 那时成化帝讨厌她,故意找了宫女睡, 就是为了叫她难堪, 那天的事没法交差, 还是叶灼想的主意应付阴令,最后也混水摸鱼的逃了一劫。
所以这次还是用上次的法子就可以蒙混过关了?
徽韫的眼睛一瞬间就亮了。
叶灼掀起凉薄的盯住她:“娘娘是想跟陛下做还是奴才?”
“你!”徽韫俨然没有发现他这句话里的歧义,笑嘻嘻的指。
恰这时两位阴令也来了,屏风后头两道鹤立地人影,手里拿着记事策与毛笔。
叶灼用脚踢开倒在地上的成化帝后请徽韫上床躺着:“还记得奴才之前教您的吧?”
徽韫点点头爬上床躺平。
可等到叶灼翻身双手撑在她上方时她总觉得上次似乎不是这样的。
不过也没什么大碍。
叶灼看了她一眼,扭头错开视线,他用力撑着床壁:“哭。”
“呜呜呜呜……”
随着徽韫的哭声床榻也在他的手臂之下循循渐进的摇了起来。
阴令两人盯着屏风后头叠加的人影露出欣慰的笑意。
为了不碰到徽韫的身体, 他只能靠双手支撑床板,这样的姿势摇床很费劲, 不一会儿他额间有了汗。
徽韫无意之间回头与他四目相对之时叫他眼底的血丝震住了。
“你……身上好烫。”离得这么近, 她清晰的感觉到, 一股带着侵略性的热意, 从他的身体顺着她的呼吸口, 传入她的四肢百骸,她莫名其妙的没了力气, 手也不知往哪儿放, 浑身僵硬,于是只能无助的喊他的名字, “叶灼?”
叶灼微微喘息:“叫我。”
徽韫小猫咪似的叫了一声:“叶灼。”
叶灼一笑, 身子塌下, 压平了她的软香,气息滚滚而至:“想要外面的人都知道压着娘娘的是奴才?”
见他吃力,徽韫用手撑他腰,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让人骨头发软,她红着鼻子摇头。
“那娘娘应该叫奴才什么?”
徽韫掀眸很认真的盯着他想了一会儿。
叫他皇上似乎不太好吧!
叶灼笑着拨回她看向到在地上人的脸和视线,上身一低,滚烫的气息款款而至,仿佛羽毛扫过她的耳廓,又酥又麻:“娘娘想不到应该唤奴才一声什么?”
她轻咬下唇摇头,被他逗得脸颊通红,手指无意识的蹭着他的衣角,脑子里一片混沌。
“娘娘这时候应该唤奴才一声……夫君。”他逼得更近,眼底繁星闪闪。
徽韫紧咬下唇:“我……叫不出口。”
这时候心思再迟钝的她也有了一丝丝的羞涩。
叶灼浅笑,贴耳厮磨,温声诱哄:“那只唤一声好不好?”
徽韫被哄得果然动摇,掀起眸子愣愣的看着。
叶灼又笑:“奴才不告诉别人。”
她想了一下,果然听话,微微低头,抵着他的肩膀,弱弱的唤了一声:“夫君……”
叶灼十分满意的伸手摸了摸她发间的汗意,明明是自己在出力摇床她怎么也出汗了?他估计着差不多,坐起来抓着床开始更加猛烈的摇动,徽韫见状也过去帮忙。
紧接着两位阴令就被这天雷勾地火般的动静给吓着了。
“这……”
徽韫笑:“嘻。”
脸上写满了“我摇得够大力”的傲娇味儿。
阴令二人轻咳一声,纷纷红着耳根低头记,这边徽韫也没劲了,躺在榻上低喘着,阴令二人彼此对视一眼,瞧见寝殿里面安静,这才弓着身子退出去,将今夜的事存档。
徽韫爬起来睁着一双大眼睛:“走……走了吗?”
叶灼出去看了一眼:“走了。”
这时徽韫站起来主动往叶灼的手心递过一把匕首:“喏。”
叶灼:“……”
不过还是接过在自己的大拇指手指上割了一道口子抹在被褥上。
上次他落红是为了堵后宫的人,这一次留红自然是为了骗成化帝。
徽韫:“是不是可以了?”
“应付阴令的是结束了,可是应付皇帝的还没有。”叶灼盯着她的领口,“请娘娘脱下衣服。”
对于叶灼的为人她信赖至极,一边问着为什么一边已经脱了,脱完后照叶灼的吩咐坐在榻上。
叶灼站着与她对视片刻后单膝跪在床榻边,两指只是轻轻揉过她肩上的肌肤已然泛起一层淡粉。
徽韫一脸单纯的看着。
像叶灼这样的人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恐怕眼睛也不会眨一下,平常就更加难以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点点的情感流露。
他的眼神永远是那么清冷矜贵。
可唯独这一次不是。
叶灼提醒:“娘娘要忍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