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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王盯着叶灼,再看向的皇帝:“臣弟请皇上的安。广陵园这么好的去处,皇上也太不厚道了,也不叫上臣弟一同来乐呵乐呵。哟,这位便是皇上新娶的小皇后的,不愧也是萧家的人,眉眼间与皇上有几分相似呢。”
    成化帝当即脸色就变了。
    齐王一字一句的说:“舅舅娶了外甥女,还真是亲上加亲。”
    齐王故意而为之的这番话无疑是在提醒成化帝一件都快淡去的事——徽韫可是他的外甥女。
    萧几何是太后的侄儿,徽韫是萧几何的亲女儿,她与皇帝之间的确实存在血缘关系啊。
    他本来都快忽视这件事了,这下不好的回忆再次翻涌,压得人胸口沉闷喘不上气。
    齐王森森盯着徽韫。
    他不能叫皇帝与萧氏一族联合!
    “皇后娘娘这么小就生得如此华容月貌,过几年必然倾国倾城,卡太后她老人家的眼光可真好。”
    齐王三言两语又挑拨了皇帝与太后之间的母子关系。
    徽韫隐约感觉到身侧的怒火,她赶紧往叶灼的方向移动,叶灼顺手用手轻轻抵住她的后背,算是在无形之间给了她依靠。
    齐王的心思敏锐,抢在成化帝发火之前,话题来到了叶灼:“上次萧府一别,本王与掌印,可是数日未见。”
    叶灼颔首:“早知道齐王殿下这么会唱戏陛下也用不着花钱去外面请戏班子了。”
    齐王笑容瞬间凝固。
    叶灼的这句话一语双关,一是指他在此处挑拨离间;其二是因为齐王生母出身低贱的戏班子。
    僵持片刻后齐王笑容舒展:“皇上不是约了戏班子吗?再不过去戏可就要唱完了。”
    “这人……”徽韫停了一下,特别特别认真的说,“长得好丑啊 。”
    叶灼:“……”
    齐王的长相——小眼睛塌鼻子。
    中等偏下的姿色吧。
    不过这样的话从“小孩”嘴里说出来莫名有些好笑不是吗?
    秋姑姑用手在唇上嘘,自己却没有压低声音:“皇后娘娘小点声,要是让齐王知道,您说他长得丑,那可就不好了。”
    齐王面色铁青的顿了一下,他没有听到徽韫说的,但是清楚的听到了秋姑姑的话。
    叶灼别的反应也没有,只是低头往下看宽松的袖袍,一只无骨的小手紧紧抓着他虎口,柔软的手心贴着他的骨肉,连她自己大概都没有意识到吧。
    叶灼眸子滞了片刻。
    徽韫抓着他的手仰头:“他好像听见了我说的话。他会不会生气?”
    叶灼:“那就生呗。”
    作者有话说:
    叶某人:只要你不生我气
    第25章 二五
    长乐宫里。
    萧太后头风突然发作, 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可算是逐渐恢复,清早太医又来请过平安脉, 愁容当即一扫而空,怀英嬷嬷也安下心来。
    太医跪着调整药房递给怀英嬷嬷看:“以后照着这个药方抓药, 每日三餐后服上两贴即可, 太后吉人自有天相, 不过日后还是得当心些。”
    怀英嬷嬷:“有劳李太医了。”
    萧太后的头风是老毛病了,几乎每一年都要发作一次,往年都是春日里下雨天才头疼,今年夏日就开始犯病,这其实也是意味着病情加深,萧太后心里也清楚。
    太后病好也开始操心起成化帝与徽韫之间的事了。
    徽韫今年十三,本不到嫁人的年纪, 太后之所以早早让她入宫,一来是为了填补后位空缺, 好堵住前朝大臣的嘴, 稳固萧氏一族的地位, 打消李姓子弟的痴心妄想;二来也是为了培养帝后感情, 正所谓感情是培养出来的, 而近水楼台先得月,就是这么个道理。
    “皇帝和皇后去了广陵园避暑三个多月, 皇帝与皇后相处得如何?”太后捻着佛珠, 她这次大病,除了看太医, 还请来了得到高僧, 高僧替她看过后, 留下了一句“许是杀孽太重”,又留下一串佛珠,从前太后也不信鬼神,如今年纪大了,也怕这个,所以日日捻在手里,又时不时地抄写经书。
    怀英嬷嬷回:“还是老样子。”
    萧太后掀起一只眼睛:“这些日子哀家病着,皇帝可有再宠幸什么女人?”
    “建章宫那边倒是没有此类消息。”怀英嬷嬷说,“看来陛下还是很听太后话的。”
    “哀家十月怀胎生的儿子哀家自己还会不知道?”萧太后冷哼,“皇帝风流成性,怕是情难自持,绝不可能这么安分守己。”
    “可是建章宫的宁泰……”
    太后也没有往叶灼身上想,她单纯以为是皇帝做得缜密,这才没有叫宁泰发现端倪。
    “皇帝如今人在广陵园,就算真在外边有了人,哀家也拿不了他如何。”太后想了许久,“传哀家命令下去,让皇帝迁居昆德殿,与皇后同吃同住,一直到返回皇宫。”
    怀英嬷嬷:“是。”
    广陵园有个唱戏台,就在昆德殿左上角的燕京轩,从前先帝极爱听戏,齐王的后妃也正是因此受宠,如今先帝虽然不在了,可戏班子还在,成化帝无聊,便请了戏班子来,又邀请了各位嫔妃,权当是解解闷。
    好不容易能见成化帝一面后妃们打扮得争奇斗艳,只是他们不知此刻皇帝的心思全然不在她们。
    “皇上,吃嘛……”
    “皇上,您已经许久不来看过臣妾了,臣妾可想您了……”
    成化帝一脸不耐烦的推开,目光痴痴盯着徽韫身侧的戚楚斓,戚楚斓也是怕招惹是非,于是主动与徽韫自己累了,先回昆德殿休息,成化帝见戚楚斓一走,自己也坐不住了。
    齐王看破不说破的笑了笑,穆紫苑往齐王脸上看了一眼,然后起身往戚楚斓相反的方向走,齐王含笑等了些许时间,见成化帝借口离开,他这才慢悠悠的起身。
    成化帝不在,其他人也没了兴致,唯独徽韫目不转睛的盯着戏台子,然后委屈巴巴的说:“呜呜,听不懂,什么也听不懂。”
    台上表演的是昭君出塞的故事,画风与配着二胡的声音格外凄凉。
    听到这些话叶灼笑了。
    秋姑姑问:“娘娘可有上过学?”
    徽韫回头摇了摇。
    萧家也算大周的名门了,怎么连三小姐都没上过学?秋姑姑惊得嘴巴张大,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兴许是真的,从之前萧家人对徽韫的态度,恐怕她在萧家不是个小姐,萧家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罢了。
    也怕别人嘲笑,徽韫低头对指:“我……只认得几个字。”
    叶灼:“……”
    秋姑姑:“……”
    也难怪她听不懂戏文了!
    徽韫眨巴着酸涩的眼眶,再抬头偷偷瞥他们,生怕别人看不起自己,她是真的没有上过学,余奶娘也是个目不识丁的文盲,她从哪里学文字啊,小一点的时候,说话还口齿不清,愣是余奶娘强行改过来的,所以萧家两姐妹,从来不拿她当人看。
    秋姑姑听着心里不是滋味。
    徽韫说自己认得几个字,其实也就五个手指头能数清,就更别提算数什么的了,管理后宫诸事全权交由叶灼,叶灼一开始以为她贪玩,所以对这些事情不闻不问,到此刻才知道,她是怕别人知道她没上过学,心里头自卑。
    “那娘娘在萧家的时候都学了些什么?”秋姑姑问。
    徽韫盯着叶灼腰上的玉佩:“打璎珞。”
    秋姑姑:“……”
    难怪打璎珞的技术如火纯清到了宫里绣娘也自愧不如的境地!
    早些年萧家不给他们饭吃,徽韫便跟着余奶娘在乡下生活,二人靠着打璎珞卖钱为生,后来文惠公主怕惹人闲话,这才不情不愿的将二人接回来,然后她们就换了个地方打,偶尔还要去伺候萧金钏与萧银钏,她们两个高兴了就会赏徽韫吃的。
    叶灼听着握在椅角上的拇指暗暗使劲摁出坑洼。
    再后来太后要从萧氏女孩从给成化帝选个皇后,徽韫就在众多妙龄少女中凭借着好八字脱颖而出。
    有钱人选正妻,一般首先看门第,然后算八字,最后是脾性,长相都是次要的。而且大周有一说法,丑妻旺夫旺国,徽韫这样温顺的性子,没有任何攻击性的长相,就深得萧太后的喜欢,这才有机会入宫。
    听着秋姑姑鼻子也发酸。
    叶灼浅笑:“娘娘打的璎珞很漂亮。”
    这还是她送这个礼物给叶灼后第一次听到他夸赞呢!
    徽韫笑:“那我下次还给你打。”
    戚楚斓知道成化帝追来,她加快脚步往前跑,实在是慌不择路,径直闯入了贤贵妃的宫殿,好在宫女们都在外面忙活,并不知侧殿进了人。
    可成化帝还是追了上来,发现仓皇而逃的小兔子时,他从里关上了侧殿的门。
    戚楚斓使劲都打不开窗户,让人猝不及防的从后抱住时,她吓得直接叫出了声来。
    成化帝捂住她的嘴:“嘘!小心让贤贵妃的宫女发现!小点声!”
    从昨夜开始就是错的,她想要及时止损,可已经来不及了,面前的男人可是天子,虽然被太后压制,可对付她实在是绰绰有余。
    她先勾引皇帝,已然对不住皇后,若叫太后知道,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想着她咬唇抽泣。
    成化帝抱着她放下软榻:“你就忍心叫朕看得到却吃不着?”
    戚楚斓侧身啜泣:“若叫太后知道此事,奴婢就会没命的。”
    “你跟了朕,”成化帝撑在她上空,温柔的吻过她的眉心,“朕哪怕是皇帝的位置不要也会护住你的。”
    实在是不能放着玉盘珍馐而不动,成化帝拿着她的双手紧紧的扣在了一起。
    已经找过来的王十宾等二人尽兴后隔着床纱问:“留不留?”
    大周朝的规矩,皇帝宠幸嫔妃后,贴身伺候的太监都会问一句“留不留?”此话并非留人的意思,而是皇帝是否让女子留下龙种,之前的蜜美人和穆紫苑也经历过,可是成化帝说了一句不留,然后王十宾就会用娴熟的推拿动作,将后妃腹中的龙种清理干净,再服用一些避子汤。
    成化帝盯着怀里眼尾处还挂着晶莹泪珠的女人忍不住又吻了吻。
    许久之后给了一句:“留。”
    王十宾吓得瞳孔放大。
    看来皇帝这次是来真的啊!
    那边的齐王被穆紫苑约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也在干着不可言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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