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执点头。
有了刚才的教训, 江念晚试探地掀开了个小缝,小心地瞧了一瞧。
却瞧见一个深红的弧面。
她心头一动, 这看起来好像是
没再犹豫, 她抬手将盒子掀开。
一个有鸽子蛋大的赤血色圆珠映入眼帘。
是南海珊瑚。
被打磨得异常圆润, 色泽也饱满晶润, 在日光下微闪莹光。
瞧这大小和颜色, 是只有南海一带才会产出,贵重非常。
心口中一些尘封的过往悄然被掀动, 江念晚微怔。
这份生辰礼, 迟了两年才送给公主。他声音中带着歉意。
两年前他要去南海一带例巡, 她提着裙子绕在他身侧
听说南海一带盛产珊瑚呀。
哎,最近总觉得这脖子上有点空呢。
咳,本公主下个月过生辰,你知不知道呀?
那时候他垂头不语,江念晚只当他以为是玩笑,并未放在心上。
后来他回来之后,也确实没有再见她。
原来你记得啊。抿了下唇,江念晚轻声。
嗯。
是南海最漂亮的一个么?吸了吸鼻子,她抬起头看他,语气有点凶巴巴的。
是,寻了很久,觉得这个最配公主。
谅你也不敢敷衍我,想起那个生辰,江念晚心口有点发涩,语气干瘪道,以前的不算,以后的生辰,你都得陪我过。
好。陆执应下。
两年前你还答应带我去放烟火
今年定为公主补上。
你不许反悔!
一定不会。
*
慎王府中。
你别再丢人现眼了行不行?好不容易回府中一趟,就是来闹的不成?江效一把拉住欲闯进内室的江岑宁,皱眉道,父王不在书房,早前就去了刑部,荀叔涉入此案,需要父王出面解决。你也知道近来朝中事情很多,你就别添乱了!
却被江岑宁一把甩开了手。
当年为求父王心安,是我替哥哥入的宫。我如今不过想为自己的终身大事争取,难道父王和哥哥都不肯如我的愿一次吗?江岑宁反问。
虽还未录礼,可陛下的圣旨已经赐下,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明明是我先向父王求了那么多次江岑宁眸子盯了他片刻,忽而道,九公主原先不也是陛下欲赐给哥哥的吗?哥哥若没出白家那档子事,现如今九公主也不会同帝师挂上婚约了。
江效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而后道:那也并非我的本意!谁知她会忽然冒出来,又赶在那样一个时机?
哥哥既也喜欢九公主,就真舍得见她嫁与旁人?江岑宁抬眉问。
江效微怔,下意识松开了手,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江岑宁不再理他,骤然朝外走去。
岑宁!到底还是没唤住,江效刚要拔步离开,忽然有小人缠上他的躯体。
是白意翎。
自她被寻回后,只记得他一人,为了令她安分,又因有从前那婚约在,她几乎日日都会来王府缠着他。
拘着白家的脸面,自也不好说什么。
效之哥哥,我是不是让你很为难?
江效身子微僵,眉梢凝了几分。
怀中的小女孩样貌干净清致,温软的一双杏核眼瞧人时好似时时蕴着水意。
到底还是硬不下心,他叹了口气:没有。
被人拦住去路,他只得朝周围人冷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
只是慎王府的人连同刑部的看守也没能拦住她。
刑部的主司跟在她身侧,为难道:郡主,慎王爷还在典司里和司狱议事,现下恐怕没有时间哎,郡主!
江岑宁一路走到典司大门外,勉力平静下些许道:我难得回府中一趟,只是想见见父王,也不必通传,我就在这儿候着
你胡闹什么?
朱漆大门从内打开,慎王瞧见她,寒下脸。
父皇,女儿只是想您,怕今儿见不到您就要回宫了,所以才
闭嘴!你还懂不懂规矩!慎王低声斥道。
王爷千万息怒,左右这儿也没什么大事了,郡主来了也不耽搁什么,司狱很是长眼色地为二人让出内室,只当没瞧见一般退到门旁,王爷吩咐的事我们都明白,荀参领本也是被波及之人,如今有王爷担保,自该早日释放。
慎王没说什么,缓了些神色轻应了,是承下了这个脸面。
只是典司的门刚合上,江岑宁的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你从小学的那些礼法呢,都吃狗肚子里去了?这是什么地方,你也闯得?
她被打得跪坐在地上,眼圈一点点红起来。
女儿从小就养在宫中,自己也知晓同父王不甚亲厚,但女儿生平只求过父王这一件事,难道父王也不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