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刚才萧寄明说,他想把那座实验基地传给送寒。
显然,萧送寒也有一些心事:说了,他说错多湖启动了撤离程序,过不了两天,那里所有东西就都会被搬空。他还跟我说了一些关于火种计划,以及计划重启的事,他们原本希望算了,不说这个,我已经回绝他了。他们的方案,我以为有些空中楼阁,不一定就是当下唯一选。现在的我,只想守着我的未婚妻,做一些能明确自己悲欢喜乐、最触手可及的事。
他停下来,一向言之凿凿的样子,此刻竟心怀谨慎,生怕言语刺伤:叶子,你不要回头看。你看看四周,我们所在的地方已经是海阔天空了,和那个玻璃盒子不再有任何关系。我们可以好好的,以现在为全新起点,经营我们认为有意义的所有,好吗?
其实想达成这一切手法有很多,委托观齐云,将今晚的记忆定点清除就好。
但萧梧叶没有那么去想,现在的她比白竹湾之前成熟了许多,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诚然是一团乱麻堵在心里,不甘心、匪夷所思,又无从宣泄。
可等站到这片星空之下后,一切仿佛却又和解了世界之大,何必把目光停留在一个点。
她笑着点头。
对了,我刚才在实验基地看到任飞影的流星信号,是族里出了什么事?
萧送寒握紧她的手:回去就知道了。
*
我去,你们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任飞影带着童建白在村口焦急地等出去兜风的俩人。
村里形容一片兵荒马乱,得知他们回来的消息,邱柏龄从议事厅处直直赶来,明明着急到脸色都变了,却还是嘴硬:还以为你们又私奔到哪去了呢,全村都在等你们。
萧梧叶整个无语住,她和萧送寒又不是大罗神仙,别说舍那族还有长老坐镇,就算现在他们也成了其中一员,有必要小事大事都得他们在场才能作定夺?
可当路边无数村民对他们投以期冀的目光时,萧梧叶又把这点槽意咽了回去:有事说事,不要扯些其他。
邱柏龄气噎:我们刚抓到一个世知的探子,那个臭丫头,怕是马上要找到我们了!
两人随邱柏龄火速赶去议事大厅,只见观齐云在大厅中间造出一座昂拉仁错全地形沙盘,几个分署的长老、主事,以及先锋队、策应队的主要核心人员都在沙盘左右等待。
玄女
玄女回来了。
一进门,就见所有人目光围向萧梧叶,同时观齐云也抬头问:你们回来了?和萧二老先生聊得可还好?
看他们的状态,此行出去,仿佛是从挫骨重塑之打击中清醒过来,对兵临城下之事较从前,有莫须有的上心。
萧梧叶在众望之下揉了揉太阳穴,走进他们预留出的两个沙盘空位说:还行,先说说,在哪里发现的探子?
事态紧急,别的先不提。主事薛峰用长钎指住一个公路涵洞,离昂拉仁错直线距离不过三公里的地方说:
在这,昨天撤退后,我们的斥候一直在昂拉仁错周边进行防御性侦查。从这名探子口中得知,昨天清晨,他们从扎布耶茶卡通过长堤,回到公路后一路向西,然后在途中一片水源带扎的营。现在正往仁青休布错赶来。
萧梧叶问:仁青休布错在什么地方?
薛峰又立刻指着昂拉仁错正南方向,一片水域不大不小的湖泊说:这是仁青休布错,离我们现在的位置大概20公里,如果是开车过来,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舍那族人多,目标明显,袁宥姗的队伍既是离得这么近,想必今晚也就能发现他们。
正聊探听得来的消息,谁知萧送寒突然默默地拾起一支竹枝,切话问:薛主事?请问现在几点钟了?
薛峰打开怀表,脱口而出:十点!
得知时间点,萧送寒却不知为什么依然定定地盯着薛峰。薛峰被他盯得发毛,将怀表默默放回上衣口袋,然后有所往来地反问:有问题吗?
萧送寒微不可察的一笑:没问题。
萧梧叶不知道送寒葫芦里在盘算什么,因为打从刚才回来后,除了梦境之外,她没说出口的还有大脑其实一直都处在隐隐作痛中,清净时候勉强能按下,现在人多嘈杂,她只觉得一颗头颅似乎都要闷进了水中。
她稳住自己难受的面部表情道:你们先讨论,萧主事的想法就代表我的想法,我在一边旁听。
她现在是舍那族的玄女,相信这话一出,众人应该明白萧梧叶的用意。
说完,她走到人群之外的石凳坐下,充当起一个忠实观众因为她知道,这场防御战里,能想出办法让他们转危为安的,一定是送寒!
萧送寒藏不住地对她付以一笑。
言归正传,注意力集中,旋即点出他们现在所处的半片湖岛的路口说:我们所处的位置看似易守难攻,实则从昨天交手的经验来看,他们擅长围攻,一旦他们选择封住湖口,我们退无可退,便很容易被包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