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刑鞭,只要几下就可以让一个人面目全非,但是沉堂主觉得叁小姐是想要细细折磨这个奴隶,不能两叁鞭就结束了。他想了想,让刑奴拿了一根竹条,竹条抽在人脸上没有鞭子那么疼,但是后劲足,疼痛会随着时间加剧。等整张脸都抽肿了,再上细鞭子,一寸一寸地鞭,这样的细功夫最磨人,也最有观赏性。
两个刑奴一个抓住甲六的肩膀,把他的手反剪绑在后面,另一个抓着他的头发迫使他仰起脸对着施刑者。
“啪!”沉堂主毫不留情地挥出了第一下,甲六的脸上瞬间肿起一道红痕。刑奴扯着甲六的头发把他的脸重新摆正,行刑者抬起手臂,只听“唰”得一声,竹条又落在了甲六的左脸上,肿起的红棱和右侧十分对称。堂主捏起甲六下巴看了一下位置,又举起刑具,左右脸连续抽了六下,不一会功夫,甲六的两边脸颊就肿了两指高,艳得像红霞一般。
甲六感觉脸上又麻又痛,眼角酸涩异常,他没有哭喊,也没有求饶,他知道自己圣心已失,结局已定,再多的挣扎也是无用的。他也怕了,怕他的话会给身边的人带来更多的伤害,把他们推向无底的深渊。
他看见堂主拿起了一根泛着油光的鞭子,整个人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之前用竹板只伤了里边,表皮上仍是完好,但是上了鞭子,毁了颜色,就再也没有可能伺候主人了。
鞭子带起一道风,凌厉地向甲六袭来。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下一秒,鞭尾打在下颚,卷起一条血痕。他的脸被打得偏向了一边,眼角的泪划过鼻梁,“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就在这时,调教室的门被打开了。
顾展之出现在了门口,跟在她后面的戒一向沉堂主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яoцяoцωц.ǐп(rourouwu.in)
顾展之一步步走向跪在地上的奴隶,把笔记本摊在他面前,“这是你画的?”
甲六无声的点头。
“画里的人是谁?”
顾展之看不到奴隶的表情,甲六低垂着脑袋,不发一言。
顾展之气笑了,她抓着奴隶的头发迫使他看向自己,“你不说是吗?我来说。”
“去年7月,你被指派去服侍施文轩。施文轩违背家规让你使用外网,你认识了一个女孩,私下多次与她联系,你这些画,画的就是她。”
顾展之死死地盯着甲六的眼睛,“我说的对不对?”
“施少爷不知道!”没想到主人已经全部知晓,甲六再也支撑不住,泄力一般弯下脊背,“他不知道……是我……瞒骗他…他以为我在帮他……”
“你喜欢这个女孩?”
“不……”甲六摇了摇头,“她只是我的朋友。”
顾展之放开了甲六,她懒得去追究奴才内心真正的想法,她只关心他们的忠诚。
“给你两个选择。做施文轩的奴才,我现在就把你送过去,也不必去审慎堂了;做我的奴才,失节之罪…”顾展之抽出刑具上的匕首扔在甲六面前,“赐自尽。”
“你自己选吧。”
甲六沉默片刻,跪直身体给顾展之行了一个大礼,随后捡起身前的匕首,猛地往心口刺去。
“哐当。”
甲六手里的匕首被踢飞,他茫然的睁开眼,发现主人身边的暗卫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阻止了他的动作。
顾展之的脸色缓和了一点,她开口说道:“罪奴甲六已伏诛,沉育,这里没你的事了。”
沉育茫然的看着叁小姐,没有动弹,戒一连忙上前拉住沉育,把他往门口引去,“沉堂主,今天劳烦您过来一趟,现在事情已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让司机送您回去。”
沉育也不是糊涂人,他立刻明白过来,叁小姐这是改主意了。这奴才犯了这么大的错,就被这样轻轻放过,看来在叁小姐的心里地位不低,以后说不定能有大造化,现在也没必要得罪。
沉育想明白了,立刻给顾展之行了礼,跪安离开了。
此时屋外开始落雪,顾展之看着雪花飘落在玻璃窗上,轻声道:“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你以后就叫六竹吧。”
六竹因为惊惧交加,又受了刑,早已是强弩之末,被背回房间后就晕了过去。顾展之恩准,叫了医奴过来看伤。第二天醒来,六竹感觉脸上虽然还是疼痛难忍,但是伤处凉丝丝的,显然已经被处理过了。
一旁的甲五见他醒了,激动地冲到床前,“小六,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
六竹摇摇头,他不解地问道:“五哥,这是哪儿啊?昨天……”
甲五激动难耐,他抓着六竹的被角,整个人都在颤抖。“小六,这是二楼的客卧,你还记得昨天的事吗?昨天主人把你带到调教室,还叫了审慎堂的人来,我们都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半夜里我就听戒一大人说,主人给你赐了名,还允许你在客房养伤,他们都说主人升你为内侍奴了,这是真的吗?戒一大人还让我不用工作,专门在这里照顾你。”
六竹一脸茫然,他仔细回想昨夜的事,只觉得处处惊险,他明明已经走到悬崖边上,鼓起勇气要跳下去了,为什么主人突然改变主意,放过了他?
六竹听到外面闹哄哄的,他问甲五,“外面是怎么了,怎么吵吵嚷嚷的?”
甲五道:“主人嫌这里太小了,家主又给主人安排了一座别墅,现在大家都在忙着搬家呢。”
六竹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抓着甲五问:“大家都还好吧?昨晚有没有人被审慎堂带走?”
甲五不明所以,“没有啊,所有人都好好的,昨晚我们一直没被允许离开房间,后来听到审慎堂来人了,就更不敢出来了。”
六竹松了一口气,他没事,其他奴隶也没事,虽然不知道最后是什么使得主人改变了主意,但结局如此,已是上天垂怜,劫后余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