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铁门被轻轻拉动的瞬间,江潮就听见了声响。
足够警惕的戒备心让他第一时间就把关之槐纷飞的裙摆放了下来,微微挪动身位挡住她的大部分身体。
但关之槐实在过于紧,他一下子也无法拔出,被关之槐的内壁死命箍着。
江潮只能放缓速度。
不知情的关之槐睁开眼,有些迷蒙地看着江潮。
细微的“咔嚓”声也没能逃过江潮的耳朵。
蠢货,偷拍都忘记静音,江潮在心里暗暗骂着。
结束后,江潮让关之槐收拾好自己就让她回教室了。
他本想第一时间就去查教学楼监控谁上过天台,周三中午同学一般都不会随意走动。
每层楼都有监控,天台楼梯拐角也有一个监控。
只要先在天台楼梯拐角的监控里找到是谁,之后再根据此人的行动轨迹查出是谁,哪个年级哪个班级,对江潮来说不是难事。
去门卫室的老头那转了一圈,随便打了个幌子就拿到了午休时的监控。
人物很快锁定。
监控里扎马尾的女生,江潮看着就很眼熟。
再仔细看看,江潮基本就知道对方是谁了。
俞文,文科一班班经常拿第一的学霸。还没分班时,两人在一个班,俞文还来问过自己几道数学题。
江潮对她印象不是特别深,能一眼认出她是因为她手里拿着的保温杯,很耀眼的玫红色,从高一用到高二。
江潮想记不住都难。
在去文科一班的路上,江潮想了好几种措辞,该怎么和俞文说,显得又委婉又能表达自己的意思,同时又不伤了同学情谊。
只是还没措好词,就中途被数学老师叫去了办公室登记试卷分数。
一通忙完,已近上课。
等江潮再去班里找俞文时,只得到了她临时请假回家的消息以及门口各种揶揄八卦的眼神。
江潮皱了皱眉,无果只能暂时先回去。
接下来几天,江潮又往俞文的班级跑了几趟,发现她仍旧没来,一问说是请了病假。
江潮甚至还问分班前的同学要了俞文的联系方式,但好友请求发送过去,对面无动于衷。
有点难搞。
除此之外,江潮还在一次上厕所的间隙,听见了几个男生的谈话。
“最近低年级发现了个新妹子,腿贼长贼细,好像叫关什么槐来着,我去老师办公室看见的。”
“哪个班的?”
“还没打探清楚,不过看样子纯情得很,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
“改天去看看,要是有机会谈个朋友也不错。”
江潮听完,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卫生间。
但他很快被忙碌的学业生活和关之槐填充了自己的生活,他好像忘了还有一颗炸弹埋伏在他脚下。
谨慎如他,似乎不该犯如此大忌。
言论炸弹被引爆的那天下午,江潮刚和同学上好化学实验课。
他一手化学试剂味道,急着去厕所里洗手,刚出来,就被同桌拉住了衣角。
“江潮,你......”同桌一脸的欲言又止。
“什么?”
“算了,你自己看学校贴吧吧。”
江潮手都没来得及擦干,就打开手机,还沾着水的手指滑动屏幕不是十分顺畅,但他却抽不出这短短几秒去擦水渍。
并不是很惊讶,甚至这样的场面早已在他的预想当中。
如果真的想让那张照片彻底毁尸灭迹,江潮有一百种方法,但他意外地没有去做。
他想赌一把。
可能是赌自己,可能是赌关之槐,甚至也可能在赌那个叫俞文的女生。
表面上他貌似赌输了,舆论让照片中的二人看似两败俱伤。
但某种意义上,他却是赌赢了。只要能够达到江潮最终目的,过程再糟糕,都不算输。
他赢到了一个不得不逼关之槐公开两人关系的机会。
关之槐只能和他绑定在一起。
用一张照片,不费吹灰之力,借箸代筹,草船借箭,完美撇清自己。
鱼儿上钩了,朝江潮发出了可以收网的信号。
江潮把课本往同桌怀里一扔,就快步往外走去。
“诶,你去哪!下节数学课!”
江潮没回头,只是往后挥了挥手,示意同桌帮他把课本拿回去。
走到体育器材室,要不了他几分钟。
江潮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动静,而后才稳下心神进入器材室。
阳光从窗户里透过照在女生身上,发呆的关之槐安静地像是刚从天上堕入凡间的天使。
“我发朋友圈公开,或者我们一起发朋友圈公开。”
“你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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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着跟强取豪夺比起来,狗子这行为已经算轻量级够委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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