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他感谢女人对自己儿子的帮助,但另一方面,他和虞岚之间没有任何感情,两人只是协议结婚:“你的意思是?”
心里却打算,如果虞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他会直接拒绝,之后再通过其他方式来感谢。
比如手下的项目,稍微漏一两个给虞家做。
“我的意思是,人生已经够苦了,人家想多吃点甜。”
“……所以?”
虞岚伸出手,隔着电话表示:“霸总,饿饿,打钱。”
十分钟后,虞岚心满意足从顾邑那里拿到了一万块钱。
事实上她只要了一千,剩下的全都是顾邑自作主张——顾家的男人这一点还是非常不错的,每次打钱都特别的大方。
虞岚一高兴,抱着手机亲了一口。
她计划这次只捐一半,留一部分,以免下次任务打得她措手不及。
——远远跟在后面的顾绥安看见虞岚的行为,心里对这个后妈的认识又深了几分。
她果然很爱钱。
何管家派来小何接人,两人不愿意留在老宅听二房的人哭天喊地,索性提前去门口等着。
不料除了他们,还有一人等在那里。
“综艺?”
虞岚看着面前的油头男人,对方是从草丛里跳出来的,吓得顾绥安以为是变.态,差点儿把拳头打到男人脸上,还是被虞岚给拦住。
询问之下,才知道油头是导演,特意等在门口,是想邀请她参加综艺。
“什么类型的综艺?”
“一档慢综艺,名字叫《不为人知的豪门》,就是让观众们更加了解豪门生活,还会让嘉宾一起去不同的地方玩,非常有趣,而且一个月只需要拍摄几天,您可以当做一次旅游。”
虞岚没拍过综艺,但是看过许多综艺节目,节目上的明星需要挑水砍柴做饭,晚上睡觉的房子很有可能有各种小飞虫,旅游谈不上,折磨倒是真的。
如果是上辈子,缺钱的她可能会答应,但如今……
她慵懒道:“没兴趣。”
徐宗磊正准备长篇大论介绍他们综艺的好处,这一下直接卡壳了。
第11章
回去的路上,虞岚熟门熟路将钱转到之前的孤儿院账户,然后听到了任务成功的提示。
系统询问是否要抽奖,彼时虞岚正坐在车里,害怕发生上次的极光事件,便说:“等回去之后。”
不过回去之后也没有顾得上抽奖,因为管家连夜将家庭医生叫来给她和顾绥安检查。
顾绥安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他的幽闭恐惧症只要离开幽闭的地方就能恢复,虞岚的小腿却是划了好几道口子,因为杂物间又乱又脏,以防万一,医生给她打了一针破伤风。
虞岚眉毛拧起来,担心道:“不会留疤吧?”
“等会儿我给夫人开些去疤的药膏,一天抹两次,注意七天内伤口不能接触水。”
无法碰水可太麻烦了,但为了不留疤,虞岚只能皱皱眉:“好吧。”
送走医生后,虞岚拆开涂抹的膏药,里面居然是黑乎乎的糊状物,而且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她试探性地往伤口上涂了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但却让她疼得倒吸口气。
“天啊,这个东西真的能涂到人的身上吗!”
管家:“林医生家里是祖传的中医,对外伤和跌打损伤都很有研究,夫人还是早点涂上药为好。”
道理是这个道理,虞岚也明白,但一想到在刚才那种好比伤口撒盐的疼痛,她就害怕地退却了:“先放在这吧,把等会儿再涂。”
管家欲言又止,看虞岚的样子,很有可能根本不涂。
此刻,老管家就是宫斗剧里那些尽职尽责的总管,而虞岚则是想把苦口良药倒进花坛的不听话主子:“夫人,要不,让林姨过来给您涂?”
林姨是顾家的厨子,擅长做骨头汤,纯白的牛骨加入调料,香的隔壁的爱犬天天叫,但虞岚曾经见过对方徒手劈牛骨的场景,那手劲,她觉得自己的腿在对方手下活不过一招。
连忙摇头:“不用了不用了。”
“……”
眼看两人僵持不下,顾绥安站了出来:“我来吧。”
顾家惊讶,少爷什么时候和夫人这么熟了?
虞岚则是思考了一番,这个时间点,除了林姨,别墅的其他佣人都已经休息,所以和顾绥安之间比较,好像后者看起来更靠谱一点?
于是她点点头:“好,不过你要轻一点。”
管家: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事情。
不过内心,老管家还是感到欣慰的。
人老了就爱热爱,顾家别墅里常年冷冷清清,先生和少爷都不是爱说话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女主人,还是个活泼的主,管家希望能带着先生和少爷也多一丝人气。
虞岚坐在沙发上,顾绥安接过膏药后在她面前蹲下身子。
之前在杂物间看不清楚,如今才发现伤口有划得很深,往外翻着血肉,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救他才造成的。
顾绥安抿住下唇,将膏药截到棉球棒上。
“嘶——”
虞岚闭着眼睛,睫毛不停地眨啊眨,“都说了让你小心点,呜呜呜这也太疼了,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啊!”
顾绥安沉默,片刻:“…还没有开始。”
虞岚表情一僵。
刚才她只察觉到伤口凉凉的,便以为涂了药,睁开眼睛,果然见那根棉球棒离自己的腿还有十万八千里。
这就很尴尬了。
顾绥安觉得,女人的紧张似乎不作伪。
在他记忆里,虞岚一直是威严可怖恶毒的代言词,她就像一堵无法跨越的山,压迫着自己,永远不见太阳。
可现在,他又发现并非如此。
虞岚也有恐惧的东西,会怕黑,会怕疼,甚至因为涂药而吓红了眼睛。
他们没有什么不一样。
顾绥安突然就不怕她了。
“怎么这么胆小。”
虞岚瞪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刚才是在嘲笑我?”
顾绥安不回答。
他低下头,将膏药往前递,虞岚的注意力全在她居然被一个小屁孩给嘲笑上,没有注意药膏已经涂到伤口:“好心不识人肝肺!要不是为了救你,我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错了。”
“嗯?你居然还敢说错?!是谁握着你的手给你勇气?是谁给你身上涂发光水?虽然丑是丑了点,但你摸着良心说,涂完之后是不是不害怕了!”
亮得跟荧光棒一样,他是不害怕了,其他人却以为见了鬼。
顾绥安想起那个场景就嘴角抽动,而且他只是说了一句话,这个女人就要用无数句来反驳自己:“你的俗语用错了,是好心不识驴肝肺。”
正准备来点道德绑架的虞岚:“……”
一旁,管家看着两人闹嘴,不仅不觉得吵,反而倍感欣慰:“呵呵,你们先忙,我去给夫人和少爷泡牛奶。”
虞岚尬里偷闲,举手:“要冰的!”
……
顾绥安的手法很轻。
他很快就给虞岚的伤口涂完药,黑乎乎的一片,像花园里种玫瑰的泥巴,然后在药膏外面包一层纱布。
为了不进水,他还多缠了几层,最后用剪刀剪断,系了一个蝴蝶结。
“好了。”
虞岚看着那个翅膀一般大的蝴蝶结,讶然,这次居然没有什么感觉?
药膏里有薄荷成分,贴在皮肤上,冰冰凉凉,极大缓解了疼痛:“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手艺,以后涂药就麻烦你啦。”
顾绥安站直身子,蹲得有些久,双脚微微发麻,他摇摇头:“恐怕不行。”
“为什么?”
顾绥安解释:“明天我要回学校。”
虞岚这才想起来,顾绥安现在是住校生,还是被“她”逼去住校的。
她有些纠结,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涂药不疼的人,不想就这样放弃,而且这伤口至少得十天半个月才能长好,如果顾绥安不在,肯定要换成林姨。
至于自己涂药……虞岚想都没有想,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她怕疼,真的不敢自己动手啊。
“要不,你搬回来吧?”
她提议。
顾绥安愣了愣。
“难道你很喜欢住校?”虞岚皱眉,按照那几个初中生的说法,顾绥安在学校应该经常被人冷暴力,所以不太可能存在舍不得同学的理由。
总不至于是舍不得学校的单人床吧?
默默围观的系统:【……】
咱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害怕你?
虞岚想不明白,最后归结于青春期的孩子不善言辞:“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放学后让小何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