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想踩着谭柚的痛脚刺激谭柚,结果现在反过来,她被谭柚三两句气的失去理智。
但凡这话是谭橙说的,吴嘉悦最多不服气,可这话是谭柚说的啊,是她最看不起的庶女,最不屑跟轻视的人说的,那种屈辱感直接让吴嘉悦怒火上涌。
她抡起手里的木棍,横着朝谭柚手臂抽过去,你配跟我说这些?
吴嘉悦说动手就动手,花青根本没反应过来,吓的脸色都白了,大声喊,主子!快额。
花青本来想说快躲开,然后就看见谭柚抬手,四两拨千斤似的,就这么轻飘飘地接住了吴嘉悦挥过来的棍子。
谭柚脸板着,心虚理亏就要动手,那你脸上长着的这张嘴用来做什么?只用来吃饭吗。
有话不能好好说?若是棍棒就能解决问题,那为何要制定律法?
别人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你能干什么?
这是说她文不成武不就?
吴嘉悦脸色青紫,用力抽被谭柚握着的棍子。
抽、抽不动。
吴嘉悦讥笑,嘴硬地说,你跟我逞什么口舌,有本事咱们比比拳脚。
谭柚松开棍子,这不叫逞口舌,这叫跟你讲道理。
道理?吴嘉悦能忍得了谭柚跟她讲道理?
她可不管谭柚今天满身酒气是不是还没醒酒,她现在就要跟谭柚用棍子讲讲道理!
谭柚平静地看着吴嘉悦,在她准备再次动手前,语气平静无波的开口,我叫了你母亲跟京兆伊衙门的人过来,听声音,应该是到了。
吴嘉悦抽了口凉气,已经挥起来的棍子硬是拐了方向,你他爹的是不是有病,你酒还没醒吧你叫我娘过来!
说好打群架,结果你叫了家长跟衙门的人?!
谭柚语气平静,这便是长了嘴的好处。
可以摇人。
两人身后不远处,吴大人下了轿子瞧见的第一幕就是吴嘉悦的棍子险些擦着谭悦的头过去,吓的她单手捧着胸口往后退了半步。
吴大人慌忙喊,住手,快给我住手!
说好的是刺激谭柚动手打人,然后把罪名按在谭家身上,怎么现在动手的成了吴嘉悦?
尤其是她轿子后面,京兆伊衙门的人正在朝这边赶,若是被看见吴嘉悦打人,可还了得。
吴大人身形肥胖,跑的不快,但能看出来很努力的往这边跑,快住手。
谭柚好心劝她,您慢着些,您这个体型的人,晚上不适合做剧烈运动。
吴大人,
吴大人顿时不想跑了。
吴大人扯着袖筒,擦擦额头上不知道是吓出来还是跑出来的汗,谢谭翰林关心。
她走到吴嘉悦面前,佯装训斥,跟谭翰林闹着玩,怎么能用棍子呢。
吴嘉悦任务没完成,头低着站在她母亲面前不敢吭声。
吴大人跟吴嘉悦使眼色,推了她一把,还不给谭翰林赔不是。
吴嘉悦梗着脖子,硬是低不下头,眼睛瞪着谭柚。谭柚摆手,我不跟孩子计较。
吴大人刚松了口气,就见谭柚转身对着她,但我得跟您聊聊孩子的问题。
吴大人只想打发了谭柚早点离开,免得被京兆伊府衙门的人过来问东问西。
长皇子这人多疑且警惕,若是衙门来人惊动了他,这事就闹大了。
吴大人从没觉得自己像个孙女一样,在谭柚一个小辈面前点头哈腰的这么自然,是我疏忽了她的学业,这事怪我,您放心,我回去就让她好好念书!
吴嘉悦憋屈死了,每次想反驳两句,就被吴大人一个眼神杀过去,不情不愿闭上嘴。
好不容易跟谭柚保证完,吴大人擦着鼻尖上的细汗,带着吴嘉悦赶紧离开。
几乎是她前脚刚走,后脚京兆尹衙门的人就到了。
京兆伊衙门来了十几人,应该是一组巡逻队,为首的衙役姓李。
李衙役看着吴大人轿子离开的方向,微微皱眉,随后跟谭柚拱手,既然谭翰林已经化解了,那我等便先离开了。
京兆伊的人呼啦啦来,呼啦啦走。
花青从地上把吴嘉悦赌气扔的棍子捡起来,走到谭柚身边好奇地说,主子,我怎么感觉吴大人火烧屁股急着走呢?
她棍子扛在肩上,想不通,而且今天京兆伊衙门的人也格外好说话。
虽然谭柚是翰林,同时也是谭家血脉,可到底是庶出,外加自身能作能浪,在京中跟翰林院没什么地位跟威望。
但凡刚才那些人的态度换成对待谭橙都正常不过,可放在对待谭柚身上,就有点违和。
谭柚没回她,只是抬手,将棍子从花青肩上轻轻移开,眉眼温和沉静,站有站相,别净跟吴嘉悦学些不好的习惯。
花青可不是正经府院出身,这些吊儿郎当的恶习她身上一堆。府里众人都觉得她生来就这般没规矩,今天还是头回有人告诉花青,她这是学了不好的习惯,不是她本来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