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起唇笑了一下,懒洋洋地拉起卫衣帽子盖在头上,盖住刚刚露出的棕褐色眼睛,漂亮的像孩子一样的眼睛。
算啦,人生在世,不称意事十有八九都和爱情有关,所以那稀里糊涂的爱情,没有它或许还会更快乐。
车内,易宁靠坐在后座,轻阖眉眼。
前面准备开车的秘书轻轻问道:“小易总,现在是直接回家吗?”
易宁摇了摇头:“到医院,我去看看母亲。”
说完,他又蹙眉问道:“20号是星期几?”
“星期一。”
“星期一啊......”
易宁无意识地重复这个日期,他拿出手机,点进对话框里敲了几个字。
“那天上午帮我买一些东西,清单和钱已经发给你了。”
秘书划开屏幕看了一下,随即有些奇怪地问道:“小易总是要......”
还没等他问完,易宁抬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秘书立马噤声,不敢再问。
今天的小易总脾气不太好,还是得多点眼力见。
“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说着,易宁调整了一下坐姿,闭上了眼睛。
车辆疾驶在空旷的大道,暖黄的路灯灯光映进车内,悄悄落在易宁皎白干净的脸庞上,从眉峰,到薄唇,像是给他上了一层琥珀色的釉质。
他似一座饱经沧桑的铜质神像被重新上色,纵使光鲜如新,仍无法根本祛除沉淀到骨子里的疲惫。
时间很快,又过了两天。
这段时间内,丁梧没去联系易宁,易宁同样。
真真是相看两厌的程度了。
星期一早上,丁梧是被楼下传来浓郁的鸡汤香味给馋醒的。
他立刻精神,连忙下了楼跑到厨房。
涟以正站在灶台前尝汤,一听到脚步声,脸上便带了笑意。
她回头冲丁梧招手:“儿子快过来,试试这汤怎么样。”
丁梧含住涟以伸过去的汤勺,浅浅地抿了一口:“好喝!”
“好喝就行,”涟以很开心,“这是我一大早起来熬的,看来我好多年不做汤,这功夫还是半点不减。 ”
“妈怎么突然想起来熬汤了?”丁梧好奇地问道。
涟以眼睛弯弯,弯腰从橱柜里掏出一个保温盒:“你这几天没有出去玩,妈妈奖励你。”
他追问:“那怎么还拿保温盒呀?”
涟以不答,她把保温盒洗干净,盛了好些冒着热气的鸡汤进去:“另一方面,妈妈也想让你送些鸡汤给易宁,那孩子最近工作很辛苦。”
丁梧一愣:“妈......”
“妈妈是看着你和易宁长大的,我们对那孩子知根知底,了解他的品行。”
涟以抬手摸了摸丁梧的眉毛,很是感慨:“我和你爸爸很忙,从小到大给你的陪伴也很少,而且你还有心脏病,我们都觉得亏欠你很多,所以你以前交了那么多男女朋友,也不想接手爸爸的公司,我们都随你去了。”
“可你不能这样一直下去,你爸爸那段时间与你冷战,就是想让你能安定下来,不要再和不三不四的人一起来往了。”
说着,她转身继续舀汤:“只要你喜欢的人身世干净,心善开朗,而且他也喜欢你,爸爸和妈妈都没问题。”
“你说你要和易宁结婚,这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天大喜事,那孩子知书达理,又是个有能力的人,以后能有他管着你,就算我们不在了,也可以放心的离开。”
她盖上保温盒的盖子,拿起放到了丁梧手中,看着他,眼角纹路温柔:“答应妈妈,好好和小易在一起,好吗?”
丁梧接过盒子,不易察觉地轻轻叹了口气。
他冲着涟以粲然一笑:“好嘞,我马上去送。”
有些人,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可实际上连公司地址都不知道。
丁梧绞尽脑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易宁的公司地址。
他坐在车里咬了半天指甲,最终还是认命地打开某度。
阴沉的天空里落下细碎冰凉的雨,今天天气不好,路上也正是堵车的时候,丁梧在道上缓慢前行了老半天,快十二点时才抵达易宁公司楼下。
新问题来了,他不知道易宁的楼在第几层。
是打电话给易宁呢,还是自己问前台呢?
不行,打电话问易宁,他待会又要嘲讽自己连未婚夫的地址都不知道,自己这趟来是缓和关系,不是对呛吵架。
那就只能去问公司前台。
为了不让前台认出他,他在下车前还专门从车里找了口罩,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这才掂着保温盒,安心地走进公司大厅
“你好,我想问一下,易宁易总的办公室在哪一层呀?”
即使被口罩蒙着,丁梧露出来的眉眼仍然俊美嚣张,前台小姐姐一抬头,就撞见这张俊的分明的脸。
丁梧挑眉,好脾气地笑了,对着发愣的前台又重复了一遍。
然而就在前台错神的瞬间,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小心翼翼的询问:“是小冉总吗?你怎么在这?”
完犊子!还是被认出来了。
丁梧心道不好,刚想提桶跑路,没成想不远处认出他的人不依不饶地继续走近:“是小冉总吗,你怎么不直接上去找小易总啊,在这里站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