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先生投资的Ecodic,主要制造采矿机及其配件,有着世界上最先进的分级分离技术,目前60%的设备制造专利,也是属于它所有。林素跟在两位先生后面,在高管热情的接待中,走马观花的看了很长时间的展览区。展厅开阔,足有三十余米高,里面正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挖掘机,轮胎似乎都有三层楼高;何总和洪先生已经走到了前面,林素跟着走了几步,眼前一花,突然就捂着嘴啊了一声。
眼前的轮胎闪烁了起来,大脑跟受骗突然清醒似的,一下子反应过来。
“这是虚拟成像技术,”Ecodi操的高管已经笑了起来,“每个来参观的客人走到这里,最后都会大吃一惊。”
从洪先生投资的企业参观了出来,林素坐在车里看着车子继续在市区穿行。A国景色和种花也有神似之处,人群来往,大步而行,急急匆匆。
她伸出手去触摸车窗,入手冰凉又坚硬,明明是生机波波的样子呀。
何总就在旁边坐着,神色轻松。
“洪先生为什么说A国经济不太行了?”她看着窗外喃喃自语,“我可看不出来。”
“春江水暖鸭先知。”旁边有人笑,“Clark就是那只鸭子。”
……这个比喻。
“其实刚刚他说的话,我都不太明白,”做何总的助理她可能有些能力不足,她没有经验,听不出话外隐藏的信息,林素看着窗外一滑而过的鱼烩馆,轻声说话,“我就是感觉他好像是个悲观的人。”
“哦?为什么这么说?”男人声音平稳,饶有兴致的扭头来看她。
“他对A国前景好像很悲观。”还说要跳楼来着。
“悲观?”男人挑了挑眉。
“他的悲观,是他基于信息做出的前景判断,而不是代表他的性格。”男人想了想,还是回答了她,“Clark其实是个很优秀的投资经理。父亲还在的时候他们就相交莫逆。这十余来年,他C盘的基金一直都在给我们家带来很丰富的回报。”男人抬起手,手掌落在了她的手上,“你倒是不用担心他。他神经可坚韧。而且看空和看多,只是他的一种预期罢了。”
这是她不懂的范围,林素知趣的没有说话。
“优秀的基金经理都有一种天赋,就是无论市场好坏都能从市场里挣出钱来。”男人却似乎起了聊X似的,“不过这样的优秀,五年之后,百不存一。”
“市场行情要不好,大家都没钱,他要怎么挣?”林素还是有些不明白。
“他有他的办法。”旁边的男人笑了笑。
“他说A国经济十年停滞——”
“这和我们没有关系。”男人看着她,耸了耸肩,神色淡然,“经济和民生,稳不稳定,那都是政府的事,和我们无关。office的目标之一是增值——谁能挣钱,office就用谁。”
这还真是简明扼要的目标。林素沉默了。
“酥san你有时候还有些感性。”旁边的人又突然笑。
“是啊。”林素点头。这是她的特质,没什么丢人的。
“其实这是你的优点。”旁边的男人笑。
何总就坐在她旁边,林素抬头看着他微动的喉结。来何总身边已经半载,这是第一次何总和她说“这些话题”。他们的肉体已经无限亲近,也许思想和灵魂还隔的很远。
“不过这种特质,对于Clark和比arry,就不需要有。”她听见何总说话,神色淡淡的,“高道德观和高同情心对于他们是一种缺点,画地为牢罢了。”
白兰夫人是本地富豪的遗孀,醉心艺术,业内十分有名。她自己是个油画家,还一手组建了一个国际油画鉴赏协会,还在多国成功的举办过几场艺术展览——主要是展览她自己的作品,也有了很多簇拥。林素给何总排了这个行程,第一肯定是因为“白兰夫人”这个名字就让人有些好感和好奇心,她自己很想去;第二也是因为为老板排日程也是她的工作~~艺术鉴赏这种不出错的,可能有艳遇的,日程拿来打发时间最好不过。万幸何总也是一个随和的老板,对她安排的事项几乎都是毫无意见。
没有提前通知主人。
整整三层的美术馆,门口还有四五个穿着传统服饰的女孩在发着传单。林素接过一张,跟在谢绝传单的男人身后进入美术馆的时候还翻了翻手里的单子,上面是白兰夫人的生平简介和主要作品。林素视线落在上面,传单上是漂亮又精明的脸。
大厅辽阔空寂,人影寥寥。两个人转过面前的一道墙,铺面而来的是一副大型的海浪壁画。蓝的是波浪,白的是细沙,蓝白相接,勾起了层层的浪。
似乎有带着腥味的海风迎面扑来。
林素哇了一声,站在油画前面抬头仰望,一动一动。
“喜欢这副?”她在第一副前就已经站了半天不动,男人站在后面终于发问。
“喜欢,”女人视线下落,落在了油画右下角的$108,000上。
艺术果然都是昂贵的。
“带回去慢慢看?”身后的声音淡淡的。
“美好的事物在于欣赏,”她连个房子都没有,买这么大的油画回去放哪里?资本家不懂穷人的苦恼,林素摇头,只是笑,“也许我就是喜欢这种得不到的感觉——买回去看,好像就没有意思了。”
“Aaron?”
身后却已经有其他声音插入,笑意YY,带着些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