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博均:“把对方的电话给爸爸,爸爸帮你去沟通。”
明浮磨磨蹭蹭地从妈妈的怀里出来,把江梦的联系方式给了她爸。
明博均跟江梦的沟通很愉快,基本上只要是明博均提的要求,江梦那边都是满口答应。
结果江梦前脚跟明浮爸爸商议好,第二天就有投资方又提出了反对意见。
主要还是投资方不满意明博均的各种“无理要求”,什么剧组晚间拍摄不能超过凌晨两点;拍摄时间最好选在节假日;不参加任何应酬酒局;剧组宣发不能损害明浮的形象,意指不能利用明浮炒作……
等等诸如此类的要求,高达三十多条,还有一条保留协议,随时准备添加。
投资制片人一个个都是当惯了大爷的人,哪能为一个新人自己受委屈。
一个新人好不容易争取来一个机会,角色都还没定,就开始提要求了。
别说是新人了,就连一线明星在他们面前也是毕恭毕敬的,想要角色,谁敢不来酒局。
当天的会议,投资方和筹备组一个接一个的牢骚。
“要不然就换人,这哪里是请的演员,这请的是咱们祖宗吧。”
“还配合她的时间,应该是她来陪我们的时间。剧组开机了,一天花多少钱你们算过吗?不熬大夜怎么赶进度,耽误了拍摄,每一天都是钱。”
“江老师你剧本写得好,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你没有跟组的经验,不不知道其中的辛苦,你呢就老老实实写你的剧本,争取早点交稿,不要管我们拍摄和选角的工作。”
“江老师咱们应该各司其职,就像是以前跟童老师合作,他就只管自己的剧本,从来不插手选角,做出来的剧照样成功。”
“不是我们不同意,江老师你想塞自己人进来我能理解,你说你找一个其他能配合我们的演员,比如那个白茵茵,我们不是也没有反对过吗?”
“江老师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做人不能太独了,要多听听周围人的建议,你看在座的就江老师你一个人想法不同,还让大家都听你一个人,弄得我们大家现在都没办法开机。”
这些人明里暗里,拿童文平出来说事,又明指江梦想塞人,个个看不起她,高高在上,想靠她赚钱,又想处处拿捏住她。
可江梦偏不妥协。
这是她写的故事,什么人适合,当然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她不想用投资方满意的三四十岁大龄女星,去硬演一个高中生,随随便便拍一部商业剧,到市场上去捞钱。
对面的投资方歪曲事实,个个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还把妄图把责任都推在江梦身上。
尽管已经江梦很火大了,仍旧冷静的讲道理:“因为明浮的身份特殊,所以才需要我们配合她的时间去排戏,她不在的时候可以先拍其他人的,不代表她不在我们会停工。我和她父亲沟通过,如果情况紧急,他说他们也会尽量配合,不会影响剧组的进度。”
对面的投资方全部沉默了,然后还是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她是主角,再怎么排,戏份也不少,难不成江老师还要给你的人减戏?”
他阴阳怪气的一说完,他那边的人都跟着笑了。
“说起来还是周孟扬最合适,演技好,试镜也过了,为了我们的戏,一个不确定能不能定的角色,推了好几个好剧本,现在还在家里等我们的消息。”
“周孟扬很敬业的,我跟她合作过,她很少用替身,没有危险的戏都是自己上,更没有传出过什么轧戏抠图的新闻。”
“周孟扬形象好流量也好,在社交平台有五千多万粉丝,等剧上线了,可是有五千多万的受众,一点不愁宣传和播放量。”
他们对周孟扬赞不绝口。
周孟扬就是投资方满意的女演员,今年已经三十八岁了。
她保养的不错,看上去是挺年轻的,但让一个三十八岁的人去演十八岁,再年轻也不可能真的像十八啊,毕竟年龄感已经上去了。
而且周孟扬总是演少女,和小她十多岁的男演员搭戏,已经被观众诟病已久了。
说周孟扬演技好,也不过是营销出来的,她属于小白花的演技,演点偶像剧还凑合能看,一旦演正剧,问题就暴露出来了,跟老牌实力演员搭戏,根本就接不住。
以上的种种原因,江梦才会一步不让。
只要她松了口,拍出来的东西可能就不再是她想要的了。
江梦:“我说过,这是我的故事,我想拍一点自己满意的东西出来,不管是故事剧情还是演员,我都有我的底线,不能让任何人毁了。”
制片人:“故事是你的故事,拍出来后就不再是你一个人的故事了,那是我们大家的作品。我们大家都有权利让这部作品变得更好,而不是什么都只听你一个的想法。”
投资人很不高兴,拉着脸:“你要是这么喜欢你的故事,干嘛拿出来拍,自己留着啊,那样就没有人可以毁掉你的剧本了。”
“江老师人贵在知足,就你在项目里的话语权,放眼整个圈子,有谁能赶得上,我劝你见好就收,大家和气发财各退一步,别到逼得我们大家真撤资了。”
又开始拿撤资来威胁江梦了,说实在的,江梦真不怕他们撤资,怕的只有自己的心血被毁。
“如果你们认为我的要求过分,那就撤资吧,我的作品我绝对不会妥协的。”说完她就起身走了。
几个投资人像是约定好了要整治一番江梦,说撤资当场就撤了。
晚一点的时候,他们又聚在了一个高档会所,商议江梦这个项目。
“我们这要是撤资了,江梦转身找到新的投资人,咱们前期的付出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整个圈子,能拿得出钱又有气量的老板都在这里坐着,您各位都受不了她的无理要求,想必其他的老板更受不了,她还能上哪儿去找投资人。”说话的是周孟扬,今天她盛装出席,又是敬酒又是说好话,给足了在场老板的面子。
“还是孟扬会说话,瞧瞧咱孟扬这身段,江梦看不上你是她没眼光。”
周孟扬摇着酒杯笑而不语,她也听说了,江梦嫌弃她年纪大,想推自己的人。
她平生最反感的就是被人嫌弃年龄,她不是一定要演高中生,可江梦这个态度,她还就非要演了,决心一定要把角色抢过来,甚至不惜自降身份,来这个场合陪投资方喝酒,还被一个啤酒肚的投资方摸了好几次腰,她都一直忍着没说。
周孟扬:“年纪大了人家嫌弃也是没办法,以后我能拍的戏可能越来越少了,到时候还要承蒙各位老板赏脸,给我一碗饭糊口。”
啤酒肚的投资方说话也是张口就来,口头支票随便开:“哪里的话,只要是我投资的片子,角色你随便选,就怕孟扬你嫌弃我们成本小。”
周孟扬:“您又说笑了,您投资的都是大制作,我哪敢看不上,我可没有人家能耍大牌,居然敢对着你们颐指气使。”
她很会说话,成功激化了几个投资人对江梦的不满。
当天晚上,他们一群人在会所玩到了凌晨,也商量好了整治江梦的办法。
此时的江梦并没有因为投资人撤资而气馁,反而愈发觉得轻松了。
同时明浮的试镜也很顺利的通过了,导演对她很意外,她的表现超出了导演的预期,甚至比前面的周孟扬还让他满意。
明浮很有灵气是一方面,稍加引导就能拍出很好的效果,再加上她自己身手很好,一些特殊镜头她都能自己完成,还省了一个替身。
江梦看了录像一样非常满意,也更加让她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她信心满满,把试镜录像专门发给了之前的投资人,希望他们能看一看明浮的试镜,或许能改变他们的看法。
发过去后投资方那边没有任何回音,江梦等了一天,知道这就是他们的回答了,便不再强求,继续找新的投资方。
另一边,明浮趁着假期还有一点时间,报了一个表演的短期学习班,特意飞到了b市去上课。
她如此认真专业的态度,是江梦和导演都没有想到的一点。
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只有投资人这一块迟迟找不到人。
江梦的团队沟通了大大小小的投资方,他们不是想安排自己的人进来,就是想直接买断江梦的剧本,还有人直接问前面的人为什么撤资。
话里话外都在暗指江梦要学会服软,不然像她这种□□专断的人,是找不到人合作的。
直到明浮开学,再一晃眼到国庆了,江梦还是没找到新的投资人,项目也一再的延后。
尽管项目开机遥遥无期,明浮依旧没有中断她的表演课,并且还学的越来越好了。
江梦四处碰壁后,也意识到不能全靠外面的投资人了,没有人愿意投钱,那她就自己投资自己拍,再也不用受人指手画脚了。
但她目前能拿出来的钱还差很远,自己投资自己拍的想法短期内是达不成了。
项目无限期搁置,江梦最无法面对的就是明浮,明明是她求着明浮答应的,明浮还为此报了班,现在却要把噩耗告诉她,江梦说不出口。
江梦内心纠结痛苦了一天,才咬牙拨通明浮的电话。
在电话里,江梦没有任何隐瞒,把自己遇到的困难完完本本都告诉给了明浮,并向她保证,自己会努力搞钱,争取在近两年把所需的钱挣到。
江梦:“真是对不起啊明浮妹妹,说好了带你搞钱的。”
明浮:“江梦姐你怎么不早说啊?”
如果知道江梦力荐她这么困难,还搞丢了一个项目,她可以不演主角的,随便演个打酱油的配角就好了。
江梦:“这本来就不是你该焦虑的问题,是我自己不会谈判。你就是我心目中的鹿安,即使不是你,我也不会向他们妥协,让三十八岁的中生代女演员来演十八岁的女高中生。”
明浮那边像是换人了,突然响起了一个男声:“你的项目差多少钱?”
江梦方应过来,这是明浮的爸爸,马上保证说:“虽然还差不少,但是您跟明浮放心,我一定拼命挣钱,保证在两年之内凑齐。”
明爸爸:“你说说还差多少,我手上有一点闲钱,差的不多的话我给你投。”
明浮的爸爸大方的语气倒是让电话对面的江梦愣了一瞬。
江梦也是或多或少知道明浮爸爸是搞科研的,肯定也没有多少钱,怕自己的数目吓到他,委婉的说了一个数字。
“一千多万吧……”
谁知那边想都没想,直接爽快的说:“那我先给你一个亿,你们剧质量做好一点,不够再找我。”
第59章
江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对面的明浮也和她差不多, 咽了口口水,难以置信的问:“爸爸你有这么多钱啊?你说的单位是rmb,不是其他国家的货币单位吗?”
明博均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在你眼里咱们家就那么穷, 一个亿都拿不出来?”
明妈妈也在一旁说:“放心吧, 这点钱咱们家还是拿得出来的。”
明浮:“可是我的病不是掏空了我们的家底吗?明息都被逼得出去打工了, 你们居然还能存那么多钱。”
明博均:“就你治病花的那点钱, 还掏不空咱家底,你当你哥是为了那你才出去丢人现眼的吗, 你哥那是臭美爱显摆。”
明妈妈:“你治病长年累月是花了不少钱,但那点钱对爸妈来说不算什么, 爸妈挣钱就是为了让你健康, 给你更好的生活啊。”
到了今天明浮才知道自己以前的认知居然是错的,她以前经常听到护工聊八卦,说自己做的项目要花多少少钱, 什么又从国外高价买回来了高端仪器, 不知道这家人还能撑多久。
无意间听到护工的话, 她总是在为给父母增加负担而愧疚,却又不敢在父母面前有消极的情绪,劝他们放弃。
想到他们那么辛苦都没有放弃自己, 还经常哄自己,说她的病很快就会好了, 从来不在她的面前为钱发愁。
她从前一直以为父母是在自己面前故作坚强,但其实他们是真的没有为钱发过愁, 一个亿都可以随便往外拿。
护工们的聊天内容也不过是他们的片面之词。
一个问题是解开了, 另一个更让明浮不解的问题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