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这种心理疏导是不应该由家人进行的,不过目前帝国有这种能力的人只有范情,所以才会特别破例。
“郝先生,我是你的心理疏导师,范情。”
面对郝宿的惊讶,范情则是以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对待。只是“郝先生”这三个字听上去几乎是在舌尖上细细地碾压过,而后才吐露出来的。
范情的精神颤栗不已,不光是为了跟郝宿的见面,还是为了此时两人的地位关系。
他们不再是父与子,而是医生和病患,是平等的关系。
他可以以一个男人的身份,来光明正大地直视着郝宿。
范情转过身的时候,只暴露了一瞬间心底的真实情绪。
“是我的疏忽,不好意思,范医生。”
郝宿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他微微一笑,明白了范情的意思,配合着对方开始进行心理疏导。
范情真的非常专业,在聊到战场上的相关事宜时,语气听上去更加轻柔。
辅以安抚精神的能力,郝宿在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
“郝先生?郝先生?”
范情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人,声音轻轻地喊了他两句。
他穿了一件白大褂,面无表情的时候,禁欲冰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只是渐渐的,那副端庄自持的模样就被痴迷所替代。
范情半蹲在了郝宿的面前,不像在家里那样不敢靠近对方,而是伸手在他的脸上慢慢抚摸着。
“爸爸,我好想你。”
这一声被他喊得有些委屈,范情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郝宿了。
对方在之前还撤销了对他的看管……
“你不疼情情,不要情情了吗?”
范情这样质问着,却一次又一次僭越非常地亲吻着郝宿。
从眉心到下巴,最后他还在郝宿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上一回的心理疏导一共进行了两个小时,不过郝宿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因为他在后半段就睡着了。
范情是他看着长大的,加上郝宿对于他人的恶意总是能准确分辨,范情在他面前的时候,只有满满的欢喜,所以他并没有怀疑什么。
而且有范情在他身边,那一觉的确睡得很好。
这一次郝宿回来,暂时不会再离开。
他打算好好弥补这些年不在范情身边的遗憾,多陪陪对方。
不过随着心理疏导次数的增多,加上每一次醒来的时候,郝宿都感觉有些怪怪的,可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奇怪,他开始有了疑心。
端倪是在某次醒来后,看见自己的嘴巴红红的发现的。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范情越来越大胆,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越来越多。
一开始只是嘴巴红了一点,后来是手指上留下了疑似被吮吻出来的痕迹,再是其它地方。
帝国的医生欺上瞒下,借用职权之便,竟然对自己的养父做出这样的事情。
郝宿在发现事情的真相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揭穿对方,而是又像往常那样,来到了医院。
只是在应该睡着的时候,他并没有睡着。以前他不防备范情,一旦有所警觉,就不会再中招。
就这样,郝宿终于发现了自己那优秀正直的养子,私底下的真面目。
他端着那副正经漂亮的样子,做出的全然是无耻至极的勾当。
就在范情要亲吻他的嘴唇时,郝宿睁开了眼睛。
“你想要做什么?”
不妨郝宿会醒来,范情被吓了一跳。他脸色青青白白,没想到自己被郝宿抓了个现形。
一时间,范情看上去不再像是刚才那样游刃有余,他慌张害怕得厉害,连声音听上去都在发抖。
“爸……爸爸。”
“谁教你做这样的事情?”
范情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自己再怎么解释,也都没有用了,干脆就没否认。
他摇摇头,固执地看着郝宿:“没谁教我,我自己要这样的。”
有时候范情也觉得自己的心思非常肮脏,郝宿收留了无家可归的他,还悉心将他养大,给他钱,给他最好的居住环境,可是他竟然会在心底肖想对方,并且胆大包天地付诸行动了。
想要从事这方面的工作,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郝宿。
他想要亲近郝宿,并不是以养子的身份。
而是像现在这样。
范情觉得,挑破了也好,这样的话,他就不用再辛苦地隐藏自己的感情了。
他压根就没有发现,自己现在究竟有多脆弱,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郝宿只要说一句厌憎的话,就能令他全部破碎。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什么?”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郝宿问话的语气没有太大的波澜,也不见怒气,倒叫范情有些懵住了。
但他还是一五一十回答了郝宿:“五、五年前。”
五年前,范情还是十七岁的时候,就隐约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他彷徨不安过,也害怕厌憎过自己。那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个变态,竟然对郝宿产生了这样强烈的渴望。到十八岁的时候,范情才终于彻底接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