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眼睛怎么红了,有人欺负你了吗?”
范情性子傲,郝宿就喜欢喊他少爷逗着对方玩。今天一早来教室的时候,范情不知怎么了,眼睛看着红红的,眼皮也是肿的。
郝宿大概知道原因,带着点笑意地问道。
大约是这笑惹到了小少爷,他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凶巴巴地瞪了一眼郝宿。
“本少爷才不会被欺负。”
只是那模样就跟小狗龇牙一样,对郝宿毫无威胁性可言。
“那是怎么了?”
“不、不要你管。”
一旦被郝宿关心过度,又或者是被他看了太长时间,范情的大脑就会不受控制地生出这种自我保护机制,防止他在郝宿面前暴露出不妥来。
范情连头都不愿意转过来了,眼睛一直盯着正前方。可是郝宿要真不理会他了,范情心里又着急起来。
他自己都能跟自己闹半天气出来,郝宿不由得有些好笑。
想起什么,敲了敲范情的课桌。注意力一直偷偷放在他身上的人“唰”地一下就转过了头,嘴里都是憋好了的话:“干嘛?”
讲完以后,范情就悄悄将耳朵竖了起来,等着听郝宿接下来的话。
只郝宿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边翻着课本,一边说:“班主任刚才说今年的英语竞赛快开始了,班里我们两个的英语最好,让我们等会去办公室填一下报名表。”
竞赛并不耽误时间,否则以高三的学习紧张度,班主任也不会让他们两个参加。
范情从郝宿的话里抓到了关键词,知道对方也会参加,于是他没有多加考虑,就矜持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讲完,头还不愿意再转回去,眼睛里写满了期待,想听郝宿再跟他多说说话。
然而等了半天,也还是没有动静。
反而郝宿还有些疑惑地问他:“看着我做什么?我的话已经说完了。”
于是小少爷又被气得转过了头,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
可低着头的时候,他却不由自主地在纸上写出了郝宿的名字,最后又稚气地添了一个爱心到边上。
就喜欢你,就喜欢你!
他自己在心里恶声恶气地说着,没有发现自己的脸颊鼓鼓的,看起来很好戳的样子。
郝宿放在课本边上的手指捻了捻,唇角勾出一抹极为温柔的笑意。
早读结束后,郝宿就跟范情一起去了办公室。
只是走到半路的时候,郝宿突然拉住了范情的手,将人带着往走廊上一间储物室藏进去了。
他动作突然,范情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储物室的门都已经关起来了,两人面对着面,狭窄的空间几乎要把彼此稀薄的空气都要夺去。
“你……”
“嘘!”
两人本就是几乎要贴在一起的样子,郝宿又倾过身,将食指竖在唇间。微弱的气流拂过了范情的脸颊,让他瞬间头脑空白一片,手脚开始发软,脸也越来越红。
郝宿听到范情变得急促的呼吸声,像是被他的反应吸引了注意力,凑得更近了。
如有实质的视线在他的脸上打量巡视,令范情感觉自己像是被郝宿伸手一寸一寸地摸尽了。
他的眼角都沁出了点泪意来,所处的位置根本让他退无可退。
在郝宿过来得更近时,终于忍受不住地……闭上了眼睛。
此刻的范情看上去毫无平时那种倨傲之气,反而哪哪都透着顺从,仿佛郝宿可以对他做出任何想做的事情。
就是眼皮还肿肿的,瞧着莫名有些呆。
直到一声低笑传入了他的耳中。
“少爷,你闭眼睛做什么?”下一刻,郝宿的手背就贴在了范情的脸上,“脸也这么红。”
范情的脸软绵绵的,郝宿还又坏心眼地多贴了几下,最后伸出一根手指在脸颊的位置戳了戳。
“以你平时的作风,这时候不应该大骂我一通吗,怎么这么乖?”
“你信口雌黄!”
范情倏而睁开了眼睛,满眼指责地看着郝宿,都忘了对方的手还戳在他的脸上。
因为开口说了话,让郝宿的手指戳得更多了,脸颊一侧都凹陷了下去。
透着点憋屈的可爱。
“我没有骂过你。”
小少爷傲归傲,从来都没有骂过人,更何况是郝宿了。他这话讲得委屈极了,被郝宿突然拉进来这里也就算了,还要说他骂他。
见范情都像是要哭了,郝宿的笑声却愈多,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对方完全罩住了,低头寻着他的双眼。
“那是谁说,我小心眼的。”
“谁让你不跟我说话了。”
范情让郝宿不要跟自己说话,谁知道对方就真的连着两天没有跟他讲话。他什么方法都使过了,逼急了才说的。
范情简直当局者迷,其实他当时那句小心眼说起来嘟嘟囔囔的,还带了不自知的哭腔,跟撒娇都差不多了。
也就郝宿这么唬他才会相信。
“是你不让我说的。”
“你……欺负我!”
在小少爷的心里,那件事都已经过去了。可是郝宿今天好好地又跟他翻旧账,他又说不过对方,憋了半天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好,不欺负,那少爷告诉我刚才闭眼睛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