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脚凉吗?”逢嘉月乍然笑开。
凝重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她笑得像一只得逞的狐狸,脚背贴上了樊念的小腿侧。
腿上传来的触感细腻又暧昧,樊念有一瞬失神。
这种行为宛若隔靴搔痒,逼得人内心煎熬,偏偏两人间隔着一张碍事的桌子,樊念还不能将始作俑者就地正法。
她回过神,匆匆答了一句“不凉”,便把目光放回桌上:“再来。”
这一次,她主动摇起了骰钟。
“我还是选大。”
骰钟一开,又是小数。
逢嘉月便托着腮,问:“你今夜有些不高兴,为什么?”
樊念盯着她的眼睛。
她在这方面诚实得可爱,抿了抿唇便道:“你不要靠近赵全。”
“啊?”逢嘉月不放过她,“樊总,这么模糊的回答可过不了关哦。你高不高兴,跟我要不要靠近那位,呃……”
事实上,逢大主编甚至连人家的姓名都没记住。
她卡了一下壳,敷衍为赵全寻了一个称呼:“跟我要不要靠近那个男的有什么关系?”
樊念呼吸顿了顿。
她抿了抿唇,终于还是放弃,抬手就要去拿桌上的红酒。
但逢嘉月先她一步,把两杯酒都端到了自己手里。
当着樊念的面,她一前一后,将两杯酒都倒进自己口中。
过量的红色酒液从她口中溢出,直直往下,渗进她白皙的胸口,也彻底堵住樊念逃避问题的退路。
“为什么不想我靠近他?”逢嘉月舔了舔唇边残留的红酒,又问了一遍。
“他不是什么好人,他会伤害你,他不适合来往……”樊念咬咬牙,随即脸不红心不跳掰着借口。
逢嘉月也不拆穿她。
她用手寻到骰钟,随意摇了摇。
“你还是猜大?”她问。
樊念铁了心了,点了点头。
盖子被打开,逢嘉月笑得打颤:“看来今夜幸运女神似乎打定主意要眷顾我了,那么第三个问题——”
她将手肘撑到桌上,整个上半身倾向樊念。
“阿念,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吃醋’吗?”
樊念被她这种种故意勾人的举动诱惑得体温上升,连呼吸节奏都乱拍了,但难得还保留着基本的理智。
沉思片刻,她道:“这个问题不成立。”
“嗯?”逢嘉月挑眉。
“无论我怎么回答,都坐实了我在……咳,在吃醋。”樊念最后挣扎,“但你又不是我,怎么能确定那就是吃醋呢?”
“我当然能确定。”逢嘉月深吸了一口气。
樊念带着疑惑望向她。
“当你和俞小姐,单独出去的时候。”逢嘉月捂住自己的心口,“我就有这种体会了。
“如果可以,我甚至想把她黏在你身上的目光都扒下来。”
明明刚灌下两杯酒的是逢嘉月,但此时,樊念的脸却更加红艳。
她避开逢嘉月的目光,喃喃道:“我跟她……根本没什么。她吹了吹风,我们聊了一点以前的事,我……”
逢嘉月绕过桌子,来到她身边,用食指抵住她的嘴:“我不想知道你们聊了什么,更不想知道你们同桌三年有多少值得回忆的往事。
“所以阿念,如果我告诉你,我跟赵全先生谈的全是公事,收下他的名片也只是为了后面的生意往来,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吗?”
樊念目光变得锐利。
答案显而易见,即使谈的是公事,她也不愿意逢嘉月和赵全走到一处!
“他对你别有用心。”樊念肯定道。
逢嘉月正等着这句,闻言反问:“俞小姐对你就别无企图吗?”
樊念愣住。
事实上,她和俞文瑶单独出去的时候,俞文瑶先是扯了一通往事,接着便直接朝她表白了心迹。也是因为被樊念当场拒绝了她,回包厢时,俞文瑶面上才会残留哭泣过的痕迹。
缺乏恋爱经验的樊大总裁突然醒悟,俞文瑶和赵全,本质上是一样的——
不管和他们在一起谈的是什么,有多么清白光正,只要和对方靠近,本身就会引起不愉快。
想到这,她咬咬唇:“那你为什么还同意我和她单独出去?”
逢嘉月当然不能承认这是自己专门给樊念挖的坑。
她扁扁嘴,故作可怜:“她想单独见你,总是有办法的,我难道拦得住吗?”
被这招先发制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樊念心中升起浓浓的愧疚感。
她略微低下头,轻声道:“没有下次了……”
逢大狐狸等的可不就是这一句。
她花了极大的力气才压抑着内心澎湃的喜悦,努力维持自己不谙世事小白兔的模样,以至于憋得眼角都发红。
但在樊念眼中,却只觉得逢嘉月面上艳色更甚,份外诱人。
逢嘉月趁热打铁,将头靠过去,让两人额头相抵。
“所以,可以回答我了吗?”她开口,气息全喷在樊念口鼻间,“你知道这种行为,叫‘吃醋’吗?”
樊念呼吸微窒:“现在……知道了。”
“真乖。”逢嘉月心满意足,“接下来是给诚实小朋友的奖励哦~”
她一侧头,让两人的唇瓣自然相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