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的眼睛发蓝光的失控者在巡逻。
苏蕉有些头皮发麻。
这种危险又充满破坏性的生物不,应该不算生物了他们单个一只就很可怕了, 更遑论这样密密麻麻的一大群。
只是看一眼就觉得十分的恐怖。
只是对比那个建筑, 他们就像蚂蚁。
有些是类鸟, 金属羽翼割开空气,发出渗人的破空声。
有些则会攀爬,它们攀爬在那圆形建筑的外围, 像一只壁虎,蓝色的眼睛也森森的,幽幽的盯着他。
而那个捉住他的失控者飞到了那个庞大的建筑上空。
苏蕉感觉自己之于那个建筑,就像一粒蚂蚁,它实在是太巨大了
就在此时。
底下的巨大圆形建筑上方缓缓旋开一个圆形的,黑黢黢的入口,苏蕉能从里面看到隐约闪烁的结构。
仿佛深渊对着天空张开了巨大的嘴巴。
而苏蕉来不及抗拒,就听见了破空之声, 下一刻,他被身上的失控者裹挟着,沉入深渊的巨口中。
这种视觉冲击太激烈,苏蕉被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覆盖了, 而他的身体不知为何, 仿佛遭受到了什么的影响,开始感觉到了浓浓的疲惫
苏蕉听见滴答,滴答的声音。
他感觉自己如同一个婴儿,蜷缩在母亲温暖的羊水中。
很安全。
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浸泡在一种森绿的液体中, 这让他的视线都变得朦胧起来, 他伸手, 触碰到了冰冷的玻璃。
他的身上缠绕着一种电线一样的东西。
似乎是感知到他醒了。
苏蕉听见滴的一声。
头顶的装置打开了,液体就像洗衣机里被抽干的水,缓缓的往下降,他跟着水往下降,直到脚触到地面。
他透过玻璃,看到了玻璃外的失控者。
很多失控者。
不是一个。
失控者们专注的注视着玻璃蛋壳里的少年。
他浑身,透明的电线缠绕着他干净雪白的躯体。
他已经醒来了,带着水光的金瞳迷茫的睁着,望着他们。
是他们的「幸存者」。
苏蕉醒来之后,被人从那奇怪的蛋壳里抱了出来。
抱他出来的那个失控者是一开始带他进来的那个鹰翅膀。
苏蕉想要挣扎,才发现他浑身没有什么力气。
真的像是刚刚诞生的孩子一样,甚至连拿起勺子都很困难。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很多失控者紧紧盯着被鹰翅膀抱着的他,仿佛他是某种非常奇特的存在。
这里似乎是那个圆形建筑内部的其中某个房间,很大,也很冰冷,中间有着冷冰冰的金属桌子,和座椅。
那个鹰翅膀想他放在椅子上。
回过神来的苏蕉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羞耻因为他发现,他没有穿衣服!
他立刻用力的把自己蜷缩起来鹰翅膀的身体硬邦邦的,虽然有着一层仿生的皮肤,但蜷缩其中的苏蕉能清晰感觉到那层皮肤下坚硬的,咯得他非常难受的金属骨骼。
他说:衣服
那鹰翅膀很快就明白了他的需求,他盯着他看了一会,随后苏蕉就感觉一阵冰凉
鹰翅膀背后,巨大的金属羽翼把他整个人裹了起来。
苏蕉发现,这些金属羽毛有一边非常锋利的,但是那锋利的一边,此时就如同放入了鞘中,另一面却是一种非常柔软的,密密的,有金属质感,却很柔韧的材料做成的而且因为金属导热快,苏蕉没一会儿,竟能从中感觉到一种毛茸茸的温暖。
他被裹着,放在了椅子上。
那宽大的羽翼依然包裹着他,挡着别人的视线。
当然,其实这是徒劳的,因为在失控者的世界里没有私人的概念。
他们只是一堆数据模型,行为模式都是数据模型模拟出来的,看到的一切都会被数据化,然后共享。
就像一个大型的智能ai,而身躯,只能算它的一个终端。
没过一会,一只羚羊模样的失控者走了过来。
苏蕉从翅膀的缝隙里看到了他,他有一对弯曲的羊角,也是冷漠的冰蓝色眼瞳,脸颊轮廓看起来很柔和,唇边微笑如沐春风但苏蕉的感觉非常诡异。
因为那种笑容显得很不真实,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存在,用微笑给自己披上了一层柔软的皮。
羊角递给鹰翅膀一件衣服。
鹰翅膀给他穿上不,与其说是穿上,不如说裹起来更为贴切。
因为这是一件非常简单的,蓝色的条纹大衬衫。
鹰翅膀给他把扣子扣上,服务非常的贴心。
少年白的发亮的躯体,被蓝白条纹衬衫裹起来,露出纤瘦细白的腿。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并没有被扣上,玉枝似的锁骨横卧其上,无端诱惑。
苏蕉憋了一会儿,没憋住,他一把拍开对方给他扣扣子时无意摩擦过他皮肤的手。
结果一巴掌上去,手被那坚硬的金属咯得通红,疼得跟骨头要碎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