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进门,就看到周琼英刚好扶着秦榛出来活动活动。
其实秦榛身体方面还好,但周琼英总是怕她磕了碰了,还是坚持一步不离地亲自搀扶着她,就连护工张妈都只能守在旁边。
见到秦呈回来,秦榛先是愣了一下,才笑着点点头打过招呼:“哥哥。”
不怪秦榛愣神,实在是秦呈如今有些狼狈沧桑,他眼底下青黑一片,胡茬也冒出来了好多,看着仿佛他才是那个被绑架了一个月的人。
周琼英瞧着,也是有点心疼自己的大儿子,对秦榛道:“你哥哥自从你出事之后,一直带人在外面找你,还要顾着公司的事两头跑,也是很不容易……”
秦榛又是一怔,其实她出事前,跟哥哥的关系也是不冷不热,原因是哥哥实在太忙了,他从二十多岁毕业后就接手了公司,每天在公司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多,再加上他本身性格强势冷淡,秦榛又小了他十来岁,两人年龄差距在那,又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所以一直没什么交流,更算不上有什么深厚的兄妹情谊,秦呈能为寻她做到这个程度,秦榛还是有些意外的感动。Γóυsнυwυ.ⅽlυв(roushuwu.club)
“谢谢哥哥。”秦榛弯起嘴角对他笑了笑。
秦呈随意点了个头,目光移向周琼英:“妈,我先上楼休息了。”
周琼英和煦道:“去吧,公司那边你爸已经听你的安排好了,你只管好好休息。”
秦呈点点头也不再多作停留,逆着二人的来向上了楼。
瞧,这就是他们兄妹十几年来的相处模式,所以怪不到秦榛跟他生疏。
接下来的几天秦榛恢复得越来越好,吃得多、精神足,还像以前那样跟二老开起了玩笑。要不是偶尔还有人来打探消息,秦梧和周琼英几乎都要忘了秦榛曾经失踪过这么一个多月。
但一旦他们想跟秦榛询问起失踪这一个月的情况,或者问她回来当天的情形,秦榛总是马上就把话题岔开,如此几次后,他们便也不再询问,只是让秦呈又把当天附近的监控调出来,来来回回地筛查了好多遍,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查清秦榛失踪的来龙去脉这件事不得已就这么搁置了下来。
也许是这几天睡多了,这天晚上秦榛把杯子里的牛奶都喝完了还是睡不着,翻来覆去地煎熬着,眼看一些不好的回忆就要趁虚而入,秦榛赶紧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做些别的事转移注意力,比如下楼再去接一杯牛奶。
秦榛拿起放在床头的杯子趿拉了拖鞋就往外走,刚拧开房门,门口驻守的保镖就愣了愣,看见秦榛的动作,他才开口道:“小姐要牛奶?我叫人来。”说着就举起传话器。
秦榛见着人也吓了一跳,但还是在他传话前回过神来制止了他:“不用,我自己下去一趟就行。”
说完越过他下了楼,保镖本想跟上,但秦榛实在是膈应有人跟在身后的感觉,回头勒令他留在了原处。
初秋的夜晚已经有点凉了,秦榛穿着吊带睡裙在自己的屋里没什么感觉,到了空荡荡的大厅,就觉得冷风阵阵。倒好了牛奶,她也不多作停留,转身又准备返回楼上。
在路过大厅时,突然感觉余光里光芒一闪,秦榛下意识扭头看去,突然在沙发上看见了一个微红的光点,在光点后面,是一双锐利的眼睛在直勾勾地盯着她。
秦榛心尖一颤,一种被鬣狗盯上的感觉从脚底直窜天灵盖,吓得她手上一松,盛好牛奶的玻璃杯就脱手坠落。
“啪啦!”玻璃杯落到地上应声碎裂,黑暗中那人掐了烟,就起身朝秦榛走来。
秦榛下意识就要后退跑开,突然听到那人喊了声:“别动!”
是熟悉的声音。秦榛愣在原地回想着,还没等她想起是谁,“啪”的一声,客厅的灯就被打开了。
秦榛回头看去,原来是秦呈。
秦榛顿时松了口气,呆愣愣地看着秦呈走了过来,如山的身高和气势逼近她,又在即将笼罩住她时颓然倾塌——秦呈在她面前蹲了下去。
玻璃杯碎在地上,有些反溅起来,扎到了她脚上,秦榛这时候才后知后觉脚有些痛,正打算抬起脚仔细看看,就听秦呈又说了句“别动。”然后半站起身,将她拦腰抱起。
秦榛下意识地绷紧身体,意识到这是自己哥哥,又说服自己放松下来,伸手轻轻地扶了扶他的肩膀。
秦呈的动作便是一顿,然后才继续把她抱到沙发上放下,转头去拎了医药箱过来。这时楼上的保镖也闻声赶了下来,秦呈打发他去收拾玻璃碎片,自己取出医药箱里的镊子和碘伏,一手轻托起秦榛的脚掌放到他的膝盖上,一手拿镊子给她清理脚上溅到的玻璃渣。
秦榛这时也回过神来了,便有些抱怨地开了口:“哥哥你怎么在下面也不开灯啊,吓到我了。”
秦呈闻言掀了掀眼皮,正要答她,视线却在半途停怔了一瞬,而后生生又压了下去。秦榛一愣,顺着他刚才的视线看去。
秦呈身高比较高,这会儿就算蹲下来膝盖也比沙发高很多,秦榛的脚放在他膝盖上,睡裙就往腿根处滑落……
最重要的是,因为私处有伤未好,秦榛偷懒没穿内裤!
反应过来的秦榛立马就想把脚收回来,秦呈却一把把她的脚掌抓得更稳了,再次警告道:“别动!”声音较之前更为低沉,秦榛似乎还听见他顺便咽了咽口水。
这是秦呈今晚上第叁次开口同她说话,就连说了叁次“别动”,秦榛是真不敢再动了,只好拿手压了压裙摆,勉强遮住了腿心。
秦呈手上不停,一只脚清理完上了碘伏,就放下换另一只脚,手掌托住秦榛脚底的时候,秦榛敏锐地感觉到了他手上的茧子,在中指的第一个指节那里,写多了字和看多了文件的人茧子都会长在那里,但秦呈的这个茧子,却莫名地让秦榛感到一丝熟悉。
好像……好像……此前在她最敏感的地方刮蹭进出的那双手……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秦榛唾弃地甩了甩头,将这噩梦般的画面迅速甩出自己的脑海。
这边秦呈已经处理好了另一只脚,秦榛正待放下脚,他又捡起她的拖鞋倒着敲了两下,看到表面还是有些除不掉的玻璃渣,秦呈便道:“鞋子不能穿了,我抱你上去。”
也不等秦榛回答,他就起身抱起她,稳稳地朝楼上走去。
虽然秦呈抱得很稳,秦榛还是有些怕摔,回身紧紧攥住秦呈的衬衫。直到秦呈一脚踢开她虚掩的房门,将她轻稳地放到了床上,秦榛才松开手里攥着的衣服。
秦呈直起身,胸前狼狈一片。始作俑者秦榛看着有点不好意思,拉过被子给自己蒙了头,好一阵子没听见秦呈的声音,秦榛想到自己还没给哥哥道谢,刚准备拉下被子,就听到秦呈转身走了。
秦榛扭头一看,秦呈还替她把房门带上了。
唔,哥哥虽然有点寡言,但是个好哥哥。
秦榛怔怔地看着门的方向,听动静保镖好像回来值守了,她折腾了一阵也有点累,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