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咬紧下唇,隐忍着心中的怒火。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别忘了,你现在吃的穿的喝的,全靠我养着!你还以为自己是以前的裴少爷吗?醒醒吧,别做梦了!
你!!!
听到女人的话,男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辩驳不了什么,因为这是事实。
他咬牙切齿半天,才从嘴里憋出来一句话:没想到你是这么物质的女人!
对,我就是物质,女人气笑了,痛快承认道:我不物质,你裴少爷早就饿死了!
薛灵灵!男人怒吼道。我当初怎么会看上了你!
女人将手中的菜袋子直接向眼前的人砸过去。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
一旁墙上贴着的半块破碎镜子里,女人面容憔悴神色疲惫,像是已经操劳了大半生。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眼眶通红道:
裴炎,我当初怎么就瞎眼看上了你!
狭小的出租屋里,混杂着男人气急败坏的谩骂声和女人崩溃的痛哭声。
周围的邻居听到这边的动静,已经习以为常,像这样的吵闹,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男主角是提前油腻发福的裴炎,女主角是历经了生活磨难的薛灵灵。
自裴炎出了警察局后,两人有感这一路走来实属不易,没过多久,便去领了结婚证。
这一次,没有人再阻拦他们,十分顺当。
就在那个租来的公寓里,他们度过了新婚时光。没有婚礼,只有两本代表他们关系合法的红本子。
这与当初他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但如今,就算裴炎想再浪漫一次,手里也已经没有了可供他挥霍的资本。
他手里的财产全部都为裴季铭的黑坑买了单;而李元芝也已经离开了北城,开始了她的环球旅行。该为这个儿子做的她都已经做了,是他自己没有留住,怪不得她。
李元芝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告诉裴炎一声,她不需要他来送她。
裴炎不得不开始面对没有钱也没有卡的日子。好在薛灵灵并没有因此而嫌弃他,反而鼓励他重新振作起来。
裴炎大受感动,确实奋斗了一段时间。
然而,面对从前与现在生活处境的天差地别,裴炎的心理很快就失衡了,在一家写字楼里勉强干了十来天便走人了。
起初,薛灵灵还会温声宽慰,小心翼翼地怕伤害到他那颗脆弱的心脏。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面对丝毫没有改变的裴炎,她渐渐失望透顶。
他们开始冷战,开始争吵,严重时还会动起手来。
他颓废了,每天躺在沙发上借酒消愁;她麻木了,开始对他冷言冷语。
被现实褪去了那一层霸总光环,消失了爱情的滤镜,两人逐渐变得面目可憎,自己都不再认识自己,只剩彼此怨怪。
突突
摩托车来来回回奔跑在水泥路上。
随着路修得越来越好,交通运输也变得越来越方便。越来越多的人走出了大山,将外面世界的新奇花样带回了封闭的小镇和村庄。
大山脚下的人们开始见识到了外面世界的多彩多姿。
眼看着身边的人都富起来了,三层的小洋房修得那叫一个漂亮,看得人眼馋,下沟村的人也都坐不住了。
这几年,都在说修路,现在也只修到了镇上,他们这儿位置偏僻,也没几家人,要等路修过来,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现在,不管路不路的了,挣钱才是首要事。这不,刘金柱到处打听,找到了一个发财的门路。
他望向身后的大山,心里恼道,怎么没早发现这座金矿。
盖房子的人多起来了,木料石头的需求也越来越大,他们村子紧挨着这座大山,这不就是现成的买卖!
他们这里的人可不知道有盗伐林木一说,然而,就算知道,也不会放着到手的钱不挣。
倒腾过一回后,看着手里厚厚的票子,一行人胆子便越来越大。
这天摸着黑,刘金柱带着村里的男人又进了山。
他三叔,咱这样真不会有事吧?男人打着手电筒,跟在刘金柱身后问道。
废话!能有啥事!刘金柱手里拿着绳子,肩上扛着锯子,不耐烦道:咱们挨着这座山,这山就是属于咱们的,不过是弄点儿木头,又能咋的!
跟着的人看了看四周黑漆漆静悄悄的,那四周长得茂密的杂草里也不知道藏着着啥,当下脸色有些不好看,小声道:
那咱们要不等白天再来,这大晚上的,搞得人心里发毛
这不是最近查得紧吗!
刘金柱踹了他一脚,骂道:你要回去就自己回去,到时候赚了钱,肯定没你的份!
他又转过头,对着周围一起来的人说道:等咱们手头有钱了,还怕没儿子。到时候,买个能生的,也不怕断根了!
这话说到这些人的心坎里去了,特别是现在还打着光棍的立即下定了决心,也不动摇了。
他们怕啥,没儿子啊,跟这比起来,其它都不算事儿。特别是有些人,都快五十多了,连个婆娘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