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提问，陈星洲立刻变了表情，他抬起头看了一眼于书艺，对面是一副伪装得很好的好奇表情，但是声音和语气节奏听上去都有些不自然，明显就是积攒了半天才憋出来的。
不过陈星洲倒是没往她最害怕的方向去怀疑，只是觉得，果然她并没能理解他下午那番奇怪的话。
他也的确没说成她能明白的样子。
他的脑海中再次闪过了‘她’的傻气的脸，与他眼前她做作僵硬的表情所覆盖，明明这两张影像的没有任何一个角落是相似的，他却总是能她们联系在一起。
“什么女同学啊。”妆造师不合时宜地插话道，“陈同学的初恋对象吗？”
她是真的无心的话语，却轻易地打破了于书艺本就不怎么牢靠的伪装，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悚的东西一样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又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一样，迅速低下了头。
还好，她让陈星洲的内心也产生了不小的动摇。
“不是的。”他迅速接话道，就在于书艺低下头的后一秒。
于是谁也没看到她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苦涩的表情。
“什么，不是啊。”妆造师有些可惜地说道，“不过有一说一，初中的时候的感情就是纯粹”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座椅下方，陈星洲握紧的拳头。
闭嘴蠢蛋，你以为谁都和你们蠢人是一个发情思维吗？
标准的借着职位之便假惺惺套近乎的语气，他答应了之后明显高扬的表情，好像觉得他只是礼貌性的同意就等于给了他们无限的机会似的。
这种人他从小到大见过太多了，无论是冲着他爸，还是冲着他来的，都只让他觉得恶心。
经过这样的小插曲，心情复杂的于书艺还是陈星洲都不约而同地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
无辜的、并不知道对于普通人来说的‘颜值福利’会让自己有生命危险的妆造师给陈星洲做完了造型，也就是快六点的时候，黎鸿睿也总算是开完了会。
他回来的时候仍然带着给于书艺讲课时的那股子兴奋劲，可是于书艺却并没有了听他继续说道植物基因工程的心情。
还好，没有心情的不仅是她。
导演组的人远远比她更想下班。毕竟他们虽然工作量没增加多少，可也已经是比预定好的时间拖延了一个小时有余了，连天色都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于是他们迅速搭了块绿幕，拍完了封面。
“那我就先走了。”于书艺抢在黎鸿睿开口挽留她前说道，“晚点公会还要找我开会。”
这是当然不可能的，虽然他们主播工作时间不稳定，公会却好歹也是个正常公司，人家也要下班的，只不过外人不会知道而已。
陈星洲也是在一拍完照之后就回了研究室，倒不如说，在拍照的时候，他们就隐约听到了楼下研究室里传出来的，关于‘我靠我的杯子怎么碎了’的响动。
由于导演组还得接着收拾东西，于书艺就独自一人先离开了教学楼。
大概是夜晚给了她一层保护色，在穿着朴素，背着双肩背的同学不断和她擦肩而过时，她不像白天一样有多尴尬，反而是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校园一样。
她突然有点想当学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