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疏怎么也没想到说完这句话,展观月就公然抛下大厅众人头也不回地走掉。
带着她推开门童守着的其中一扇小白门,通过管道转进小塔楼。
展疏就这样顺利离开了丧尸聚满的会厅。
甚至榜上了丧尸指挥官的大腿。
昨天的她绝不会想到今天的自己竟会面对如此情形。
塔楼从外部看来不过单间大小,但推门而入后却豁然开阔。
内部面积很大,装修华丽,维护良好,但目前看来除却他们二人之外并无外人进入。
“姐姐。”展观月脸上洋溢着与一小时前截然不同的幸福笑容,径直走到主卧的位置推开门,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往里瞧。
“这是……?”
展疏惊异地望着眼前的空间,脚下迟迟不动。
他把卧室装修成从前二人的出租屋模样,很多东西的摆放位置都原封不动,简直像是照搬过来的。只是如今他的住所要比穷鬼展疏的宽敞得多,他便把客厅和主侧卧叁个区域的家具摆设融合在了一处,中间放一张大床,铺的是她从前常用的蓝格四件套。
其实展疏根本不喜欢蓝色,她爱用什么都只是因为顺手、好用。
床铺和沙发有近期明显使用过的痕迹,窗台上的花瓶里还插着新鲜的郁金香。
“姐姐,”
展观月见她回神,适时地开口,“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他眼神真诚,即使变成丧尸还仍旧清澈的眸子里映着她小小的倒影。
如果说这体现了一个青少年对家的渴望,两年过去还是如此,未免有些偏执得令人恐惧了。
展疏转移视线,默默扫过被角露出的一只衣袖,印花看着像她在工地旁边买的廉价睡衣,虽然已经磨起球了,但她肯定这不是她原本的那套。
“当时……我在家里等了你叁个月。”
展疏偏头看向他,“可你没来。”
展观月身体一僵。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立刻赶到你身边,但……后来我再回去找,你已经离开了。”
他说得眼圈通红,又将她搂进怀里。
“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说给你听。我们以后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我想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才找到我,我也愿意……把我经历过的…都告诉你。”
他身体抖得像筛糠,仿佛害怕她真的会生他的气扭头离开。
展疏在他怀里“嗯”了一声才使他放松下来,下一刻肩膀却突然被掰了过去,展观月炽热的目光从眉眼移到她浅粉的嘴唇上。
吞咽了一下,他垂下眼睫,喃喃重复:“我真的好想你。”
他说这句话的神态让展疏想起她因罕见的恻隐之心而放过的一只老妇丧尸。
她艰难地一次又一次抬起僵硬关节,从一楼走到十楼,如此循环往复,嘴里不停叫着:“老李,老李,你在哪,你在哪。”
这是展疏唯一遇到的非智慧丧尸,却能说出如此清晰的两段短句。
“我也想你。”
展疏说。
然后她就不知怎么被大喜过望的展观月以困了但怕她离开的名义圈着她双双躺到了床上。
这床虽然外观和她睡过几年的小破床处处相似,但真躺进来却舒适又柔软,被窝里都是展观月的气味,和原版又处处不符。
就像现在埋在她颈后平稳呼吸的展观月。
丧尸展观月不需要睡眠,却假装呼吸深长,搂在腰间的冰凉手指悄悄滑进上衣,在脐下一寸停住不动了。
展疏小腹反射性一缩,懊恼地把脑袋往枕头撞。
展疏啊展疏,这个死脑壳怎么就是不懂变通。
从刚上高中的展观月早上出门要求送别吻的时候她就早该反应过来,这哪儿是她把便宜弟弟给养熟了,显然是把这弟弟给养歪了。
“姐姐,”
展观月感觉到她的动作便也不装了,干脆把两只手都掐在她的侧腰,好心情地低声道:“你的腰好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