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故事这点,边渺最是在行,她面上挂着笑,让大家别急,褚洄和江朝允身边也有几个弟子。
唯一人少些的,就是凌聿庚身边,楚舜跟在他身后,听他和长老说着这次出门的事儿,走了神。
不错了。长老看向楚舜,摸着胡子笑道,没有拿名次,也不必太伤心,咱们合欢宗一向都只是凑个热闹。
长老说的是。楚舜道,弟子会勤加修炼的。
长老:?
他寻思自己方才说的话也没这个意思。
过去的事儿,便不提了。凌聿庚说。
行,此行大家都累着了,今夜准备了晚宴,一块来喝喝酒,不必拘束。长老乐呵呵的说。
凌聿庚道:我便不去了,我在大家不尽兴。
这怎么好
凌聿庚抬眸看了孟长老一眼,孟长老猜测他身体又有哪处不舒服,没再说下去,打岔过去了。
夜色降临,寒泉冒着冷气,凌聿庚浸在其中,湿透的亵衣贴在了身上,他沉了下去,又从水中出来,上了岸。
今夜合欢宗很是热闹,便愈发彰显得凌聿庚的殿内冷清,他踱步走在回廊,留下一串串湿透的痕迹,到了殿门口,他推开了门,愣了一下。
房中,桌上伏着一人,睡的香甜,手中还拿着毛笔。
凌聿庚看了眼天色,还未到子时。
他走到了楚舜身旁,站在他身侧看着他写的字,已经成了一个小墨点,看不清原先写的什么。
许是他身上的寒气冷到了楚舜,楚舜低吟了声,睁开了眼,哑声叫了声师尊。
在这儿做什么?
练字。楚舜抽出宣纸,看到那墨点,反手盖住了。
怎么不去晚宴?
师尊为何不去?
我去了,大家
师尊别用搪塞孟长老的理由搪塞我。楚舜抬眸,剔透的黑眸看着他。
凌聿庚坐在了桌边,身体不适。
见楚舜眉间轻皱,他道:小事,不必担忧。
楚舜起了身,去一旁桌边背对着凌聿庚倒了杯茶,递到了凌聿庚手中,师尊喝杯热茶吧。
他喝了茶,我去换身衣裳。
今日是最后一夜,两人都心知肚明等会会发生什么,楚舜坐在桌边,一遍又一遍的练着字,凌聿庚换了衣服出来,站在他身侧看着,偶尔伸手指点一二。
直到啪嗒一声,毛笔落在了桌上。
宣纸又染上了一团乌漆麻黑的墨点,绽放的妖冶莲花散发着灼热的温度。
这晚一过,两人默契的回归到了师徒的位置。
一切似乎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凌聿庚指导楚舜练剑时,碰到他的手,总会先顿一下,而楚舜的身体会僵硬一下。
身体的记忆似还残留着。
宗门大比回来后,没过多久,凌聿庚打坐炼化体内魔气,楚舜便接了一个门派的任务,须出去半月左右,历练对楚舜而言,已是习以为常了。
师尊。楚舜的手臂自凌聿庚身后环绕。
周围是凌聿庚的殿内,香炉往上冒着烟,楚舜的唇扫过凌聿庚的耳垂,轻轻的咬了一口,又用舌尖舔舐着自己咬过的地方。
和楚舜如出一辙的行为。
甚至因为这种场景,而让这画面变得更加的真实,让人分辨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这几日,凌聿庚炼化了好些个心魔,唯独这个心魔屹然不动,每个梦境都香艳无比。
师尊,子时了。楚舜在他耳边道,师尊帮帮我
凌聿庚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他舔了舔殷红的唇,清透的眸子带着湿意,直勾勾的看着凌聿庚。
男人低下了头,楚舜仰着脖子,下一刻,耳垂陡然一疼。
疼吗?男人问。
疼,师尊疼疼我
疼了,就长点记性。
另一处,客栈房中,楚舜翻了个身,颤着睫毛睁开了眼,抬手摩挲了一下耳垂的位置,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身下薄薄的被褥。
他经常会梦到男人。
大抵是在他十六七岁的时候,最是频繁,后来就少了,梦中他的脸经常是没有那么清晰的,第一次清晰的梦到他的脸是三年历练之后,和凌聿庚分别的那天晚上。
真的是梦吗。
楚舜从枕头下拿出了红色锦囊,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心魔愈演愈烈了。
凌聿庚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张纸,被火苗侵蚀燃烧着,迟早有一天,他会被这炙热的火苗燃烧殆尽。
这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孟长老给他拿了一些药,但并没有丝毫的用处,寒泉凉彻心扉的水也浸不透他肮脏的心。
八月,楚舜回来了,没有见到凌聿庚,仲秋那日,凌聿庚才从寒泉中出来,天下着蒙蒙细雨,他没有设屏障,雨水落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