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汀鹤不敢承认自己动了心,那她不介意再添一把火。
反正已经成功留下来了。
……
大雪仍纷纷扬扬地下着,落在石像般负手立于院中的男人肩上,几乎是滴水成冰的温度,他却丝毫不受影响。
“能同阿兄相处,汀兰很是欢喜。”
“那这样呢?”
“没亲过别人,只有你。”
耳边不受控制地响起她的声音,闻汀鹤眉头紧皱着,寒冷并未让他理清思绪,心中烦躁感却更盛。
她究竟是何意?
他又为何心绪不宁?
守在一旁的二初冻得牙关打颤,本以为主子只是过来看一眼,谁想到竟足足呆了近半个时辰,可算是出来了,却又站在院中一言不发。
难道是小姐又闹着要嫁给张家公子?
竟能将主子气成如此模样。
浑身散发着森然凛意的男人总算有了动作,二初大喜,却听见自家主子头也不回道:“其余人退下,二初留守,倘若她出了什么差错,或是犯错生事,你自去领罚。”
二初拱手跪地,“是!”
……
苏苓已经四天没见过闻汀鹤了,按露秋的话来说,他在治事斋讲学,应是很容易就能碰到,但她这叁天硬是一面也没看见他,本以为夜里撑着不睡能等到他,谁想到她撑到快天亮都没等到人。
顶着寒风走在路上,苏苓嘟嘟囔囔,“怎么会有这种人,有点水花就躲起来,缩头乌龟吗这不是?”
露秋紧握手中木制伞柄,侧头好奇道:“少爷在说谁?”
“闻汀鹤。”
小丫鬟眼睛瞬间瞪大,捂住自己的嘴低声急促道:“嘘!若是让公子听见了,定是会发怒的。”
“听见就听见呗,怕他不成。”苏苓不以为然,难不成他有顺风耳,连别人背后骂他一两句都听得见?那这日子还过不过了,气都要气死。
“您,哎,公子对您还是很好的。”
“比如呢?”
“您发热那晚,公子可是守到后半夜才走,”露秋知晓自己说漏了嘴,干脆一股脑都说出来,“奴婢清晨才被接过来,您心里知晓便好,就当奴婢没说过这话,公子特意吩咐不让奴婢同您说。”
还真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
“放心,我自然不会出卖你,哎对了,那你可知他这几日都在何处?”见不到人,就是她有通天的本领也没办法呀。
不过如果她恢复法力,倒是能入一入他的梦。
“奴婢不知,”露秋改不掉这口头习惯,因此说话声音很低,忽然眼神瞥见前面一抹月白身影,后背霎时惊出汗来,急促道:“小,小姐,咱们走这边吧。”
被露秋拱着往另一条小路走,她伞面倾斜得厉害,完全挡住苏苓视线,苏苓觉察出她的反常,“为何?”
“那边梅花开得正好,您不是总觉着无趣么,去欣赏一二解解闷。”
苏苓哪是这么容易就能被她糊弄过去的,一把拉住她手腕,“露秋,你见着谁了如此惊慌?”
露秋还想把自家小姐拉走,可惜为时已晚,那月白色身影已经朝着她们这个方向走过来。
“这位公子好生眼熟。”
当清润平和的声音响起时,露秋便知,完了。
苏苓心跳加速,咚咚地快从心口跳出来。
挡住来人相貌的伞面抬起,入眼的是一张儒雅随和的脸,他眉峰偏低,一双桃花眼中总是含着笑意,因此给人一种和善好亲近的错觉。
“你是?”苏苓这会儿男扮女装,实在不知道能认出她的到底是谁。
张期看清她容貌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只当她那句话是在耍小性子,随后叹气无奈道:“你怎的还是追过来了?阿兰,我已有心悦之人。”
怪不得露秋那么紧张,原来是碰见张期了啊。
“噢。”苏苓本能地心口酸涩,懒得跟他废话,却见这人熟捻地伸手揉了揉她发丝。
“快些回去吧,天黑路滑,”张期把怀中装着热酒的皮质水囊塞到她手中,“拿着暖暖,新的,用完便扔了吧,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怪不得闻汀兰对他念念不忘,有了心上人还对她勾勾搭搭的,不守男德的玩意儿。
勾出抹淡笑,苏苓对上面前人的含情眼,她声音很轻,带着丝甜意,“那便谢过期哥哥,阿兰如今也想通了许多,这才发现真正有缘之人却是在身边。”
露秋听的是一头雾水,有缘之人?哪个人?
张期面上笑意有些挂不住,看着面前少女娇羞笑容,心中不甘,“何人?可需我为你把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