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主有些莫名其妙,询问的视线再次落到在座的帝尊身上。
“我可以笑吗?”
连笑都要询问别人。
那次婚礼后,神主就不再轻易出现在人前了。
天外天渐渐有流言传出,神主不再是神主,只是十方帝尊的傀儡,十界真正的至尊,只有十位帝尊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平息流言,神主得到了去接引佛陀那里听讲的机会,除了学习和守护天枢,她终于可以做的第三件事。
每日听两个时辰的佛理,与万千信仰佛陀的信众坐在一起听佛陀的讲经说法说轮回因果。
她认识了一个朋友,叫做悄悄,悄悄是一个低阶神灵,本体是一支梅花,悄悄还有一个朋友,叫笙箫。
他们是爱人,彼此相爱,悄悄是个话唠,笙箫是个冷面的小郎君,不爱说话,但是每当悄悄凑在他耳边说悄悄是别离的笙箫,他会脸红,会亲悄悄。
悄悄说她学不会笙箫这两种乐器,见隐藏身份的神主弹的好,她便想跟神主做朋友。
她是神主的第一个朋友,可是在悄悄学会笙箫的那晚,她被战神九曜杀了。
因为她学会了笙箫,很激动,抱着神主亲了神主的脸颊,在神主身上留下了她的气息。
一介低等草木神怎能玷污至尊神明,所以战神发怒,出手碎了悄悄的灵魄。
没有任何预兆,悄悄就这么突兀地死了。
那是神主第一次觉得难过,她接触的神太少了,很多东西都没有概念,比如反抗。
比如思考战神凭什么为什么这样做?
她就站在原地,看悄悄这个话唠小花神被打得魂飞魄散,看笙箫因为悄悄死了发疯成了堕神,与战神大打出手,最后被战神擒住丢下落神台。
等九曜做完这一切,过来抱她回天上殿。
她问:“为什么要杀了悄悄?”
九曜说:“那个低等的小花神碰了您。”
“可是你也碰了我呀…”
“只有我能碰你。”
“那笙箫呢,他为什么也要死?”
“他冒犯了帝尊,还成了堕神,该死。”
那时神主不小了,她几百岁,相貌也是人类十五六岁的模样,她每天学习与天枢有关的一切,人情世故了解得太少,不小了,却仍是天真。
“悄悄是我的朋友,她死了我很难过。”
九曜说:“她不配让神主难过,也不配做神主的朋友。”
她第一次反驳了九曜的话:“悄悄就是我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唯一的朋友?”依稀记得,战神咬牙切齿地重复这句话的模样十分恐怖,他似乎比刚才还要生气。
到了天上殿,他把神主放在王座上,然后低下头去不管不顾地吻了神主。
“神主记住了,九曜才是你的唯一,你所有的唯一!”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战神九曜就变成了这样可怕的模样,他说战神的职责就是守护神主的安危,所以他寸步不离跟着神主,无论是睡觉、学习、沐浴、更衣…
其他帝尊看出来了九曜的心思,却并没有说什么,他们名为神主的守护神,但是因为先降生几万年,面对才几百岁的神主,很多人的心思早就不同了。
年幼的单纯的神主,犹如一张白纸,任由他们在其之上描绘一切,父神之女,十界至尊,还不是乖乖地听他们规训,任他们别出心裁的教养。
神主怕战神,怕十方帝尊之中的每一位,每天晚上被九曜抱着入睡的时候,她都想逃离。
逃离天外天,逃离十界。
听佛陀讲经时,她单独约见了佛陀。
她问佛,予人魂飞魄散算什么?
佛说:“算恶因孽果,不得善终。”
她又问,战神说,悄悄不配与我为友,仅凭悄悄碰了我,他便让悄悄魂飞魄散,我难受,他便说我只能为他难受,在他们面前,我做什么都要他们首肯,我是神主,可神主是什么?神主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吗?
“那神主想做什么呢?”
“不做神主,可以吗?不想听话,可以吗?想跟悄悄做朋友,可以吗?”
佛陀只回答了这样一句话,“神主就是神主,神主无须向别人询问。”
想做什么,不需要向别人询问可不可以。
神主听懂了佛陀的话,她觉得天外天压抑无比,就想要逃离。
为了逃离,她甚至主动让天枢秩序出现意外,她动用神力让一个人的魂魄穿越到其他世界,并且给予那个人神主无上的赐福。
那个人是现代社会的一个少年灵魂,出了车祸变成植物人,本该死的,他的魂魄却游离在人世不肯入冥府投胎。
她就把那个少年扔到一个修仙的世界,给予他最好的天赋和运道。
少年修行一日千里,十八岁就成就上仙金身,一直以来,他出身显贵,相貌不凡,是蓬莱岛少主,最好的天赋,让别人望尘莫及,身边美人环绕,个顶个的绝世美人对他芳心暗许,珍贵的神兽都是发了疯一样的认定他想做他的契约灵兽,去秘境试炼,也能时不时地遇到大能传承,他就是属于走在路上都能偶遇天材地宝的气运之子。
可是少年并不开心,他只是不断地修练修行,心无旁骛地修炼,不顾一切地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