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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匈奴除名、现在已经逐渐融入汉地,而三郡乌桓和上谷乌桓也是逐渐南迁,习汉文,用汉姓,说汉语。
    鲜卑等部都被作为俘虏迁入中原,许安的下一步计划就是大量的征募中原的乡民前往北地,将那里的牧场真正的变为华夏的牧场。
    不仅如此,那些残存的部落都需要束发右祍,习汉文,用汉姓,说汉语。
    而主导这一切,自然需要军事上的援助,这样是为什么许安要在北地设下军区的原因。
    “北域军区,是为了维稳。”
    “安西、南洋两处军区设置,是为了扩张。”
    许安的声音低沉,但是在扩音器的加成之下还是让宣政殿内的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石激起千层浪,宣政殿一众文武官员皆是抬起了头来,目光都聚集在许安的身上,虽然他们心中也是清楚,但是从许安的口中说出,仍然是让他们心中感到震动。
    “我知晓你们有很多人觉得天下已定,四海昌平,正是与民休养之时,不宜再动刀兵、劳民伤财。”
    “我也认为如此。”
    许安的话前后冲突,刚说了扩张,却又说与民休战。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不明所以。
    许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知道殿内众人会是这个反应。
    “天下动荡不休,天下万民无不期盼着太平之世的到来。”
    “但其实,战争与和平,这两者并不冲突。”
    许安重重的敲了敲身前的讲桌。
    沉闷的响声在宣政殿中回响,那声响在众人的胸腔和耳畔之间回荡,让众人心中都浮现了一股奇异的感觉。
    “西方、南方的战事是燃烧在边疆,国内仍旧安定。”
    “我知道各位心中所想,你们在想,虽然如此,但是要不断的扩张,军费也势必不断的膨胀,这些军费最终都将会由百姓来承担,自然会加重其负担,而参军入伍者,也免不了伤亡死难。”
    许安环视着殿内的众人一眼之后,他停顿了一下。
    对于设置军区,继续开疆拓土之事,其实他原来也很是犹豫。
    战争的主旋律便是流血与牺牲,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的胜利往往是数以千计,乃至万计人的死难才能够换取的。
    而且如今明国的疆域也已经快要达到了一个界限,这个范围实在是太大了。
    范围大到传递消息,就算是八百里加急,一路不惜马力向着京城疾驰而来,都需要极长的时间。
    对于边疆之事,很多时候长安收到之时,已经是晚了许久。
    工部的指令是每隔六十至一百里要设置一处驿站,而很多地方也根本没有条件每隔六十里或是八十里就要设置一处驿站。
    如果真在如此广袤的疆域之下按照这个标准设下驿站,光是要维持驿站都已经是一笔天文数字了。
    不过这些问题,只要有研究工坊存在,那么在不久的将来,都将不会是问题。
    “故国虽大,好战必亡;然,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许安目光微凝,重新开口。
    “这天下广袤无比,与我大明同样肥沃之地不计其数,而在其土地之上存在的国家,现在或许远不如我们。”
    “但是以前不如,现在不如,将来了?”
    “将来,未来,殿内的诸位你们有谁敢断言千年之后?”
    许安停下了言语,有时候沉默也具有力量,而且是不小的力量。
    殿内的众人都陷入了思索之中,他们都思索着许安的言语。
    “只要战争存在一日,就避免不了流血与牺牲。”
    “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我大明能有今日之疆土,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无数将士前赴后继的牺牲,靠的无数将士的浴血奋战。”
    “如此广袤的疆土,你们觉得,没有一支强军,如何能够守住?”
    许安锐利的眼神扫过众人的身上,一众文武官员皆是感觉如芒在背一般,心中一寒。
    他的问题落在众人的心头,也激起了众人的反应,那些原本有些抗拒的文官甚至为之动容。
    这个问题很简单,也很现实。
    “设下军区的目的,一为开疆拓土,二为练军。”
    冷兵器时代不比热武器时代。
    热武器的时代,枪林弹雨、火炮轰击虽然恐怖,但是毕竟危险大多士都是悬在头顶,和敌人并不需要面对面的解除。
    到了后世的信息时代,作战更是超远视距。
    但是冷兵器时代,两军对垒,近身搏杀,敌人就在眼前,残肢断臂,全都刺激着军卒的神经。
    经历了几个月的训练拉上战场的新兵,遇到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兵,甚至只需要一波冲锋便会崩溃。
    一支强军,必须要经历鲜血的洗礼,这是许安之所以设下西域军区最重要的目的。
    “一个国家,应该有一种精神,一种‘尚武’的精神,只有这样,这个国家才不会衰落。”
    “尚武,不是逞凶斗狠、不是热爱战争,而是无惧战争,而是在面对危险敢于挺身而出,在面对强敌敢于抽刃迎战,而是在于国家危难之时,有勇气站起身来保家卫国!”
    第九百二十章 都察院、内阁变迁
    许安紧握着拳头,重重的敲击了一下身前的讲桌,讲桌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响声,转瞬之间便已经是响彻了整个宣政殿,传入了一众文武官员的耳中。
    这一次的大朝会之所以召开,就是为了定制。虽然他此前曾经说过,祖宗不足法,天命不足畏,人言不足恤。
    但是这一条制度,他准备写入宪法的纲领之中,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也不应改变。
    落后就要挨打,那是无数人用血泪作为代价所弄明白的道理。科举之制,起于隋唐,而盛于宋明。
    世家也正是因为科举而慢慢的退出历史的舞台,而科举也培养出了一批新兴的阶级,他们被称之为
    “士大夫”。赵匡胤得国不正,因此对于武将多有防范,就是之后的几任皇帝也是如此。
    但是宋初之时武官还是拥有一定的权柄和权柄,这个衰弱是有一个过程,而非是一蹴而就。
    宋朝压制武官,而重用文官,科举制度选拔出来的士大夫成为了新贵,最后权柄与日俱增,彻底压倒了武官。
    甚至于在宋神宗时期,文彦博在与宋神宗对奏之时,说出了那句为后人所熟知的话。
    上曰:“更张法制,于士大夫诚多不悦,然于百姓何所不便?”王安石欲要变法,而变法却是触及了士大夫的利益。
    文彦博作为士大夫之中的魁首,反对道:“为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也。”而神宗居然没有对于这句话有什么歧意,足以见宋时文官之权柄。
    而武官的权位却是跌落谷底,宋时的法制,使得宋军之中充斥着大量的囚犯和罪徒,更是使得人们轻贱于当时的军卒,使得武人的地位越发的低下。
    而这一影响甚至是影响到了后面的明朝。朱明时期,土木堡之变,大量的武将勋贵战死,势力大损,文官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占据上风,而后便开始了以文治武的道路。
    其实就算是不发生土木堡之变,文官也会逐渐占据上风,也会逐渐掌控国家的权柄。
    这一切的根源,便是因为天下统一之后,四海承平,唯有北方有些许的危险,但是这危险也并不致命。
    北伐的失败,檀渊之盟的结成,使得宋朝那些鄙夷的肉食者彻底失去了进取之心。
    而朱明时期,那些思想腐朽、愚昧无知的士大夫以为可以守着长城,靠着长城,一直守到老死。
    天下虽平,忘战必危。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他们丢掉了血性,丢掉了勇气,丢掉了尚武之心。
    宋明时期以文制武的最终结果,就是越至后期,越是武备松弛。最后被外敌所灭,亡国灭家、民不聊生、万姓死亡。
    神州陆沉,百年丘虚。那些先祖所遗留下来的瑰宝都被战火所烧毁,被无知之人所毁坏,被心怀叵测之人所占据利用,说成是其国家所有。
    国家不堪,山河破碎,无数人的尊严被外敌肆意践踏,头颅被人踩在脚底,踏在泥泞之中,以此取乐。
    就算是在再度强盛之后,仍然有些人的膝盖和嵴梁是弯曲的,他们卑躬屈膝,俯首跪在曾经欺辱过他们祖先的人面前阿谀奉承,丢掉了所有的廉耻之心。
    他们认为那些原来欺辱过他们的人天生就应该是高人一等,他们认为那些人天生就要比他们要优秀,他们认为那些人的身上流淌着神圣的血脉。
    但是他们却是忘记了一件事。在数千年前,在很多地方的人都还茹毛饮血之时,华夏的祖先已经开始开垦土地,明白了应该如何种植粮食,养殖动物,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国家。
    始于夏,烈于商,礼于周……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
    春秋战国,百家争鸣。秦汉一统,四夷宾服。昭昭有唐,天俾万国……可惜这一切都被那些人没有嵴梁的人所忘记。
    许安转过身,一步一步,缓缓的登上了丹陛,走到了丹陛之上的紫座之前。
    天下万国争渡,若是不想被踩在脚底之下,不想卑躬屈膝,不想饱经困安,那么唯有屹立世界民族之巅。
    ..实行军国之制,以武治国,起码国家的军事实力绝不会弱小。肉哪怕是烂,也要烂在锅里。
    许安摸着身前的紫桌,缓缓坐了下来。当他转过头,目光向着下方看去之时。
    宣政殿内的一众文武官员皆是低下了他们的头颅,作揖行礼。没有人敢于质疑他的决断,也没有人敢于反对他所说的话。
    太平道特殊性,还有其本身的经历和民间流传的各种传说,使得许安现在掌握着极大的权力。
    无论是秦皇还是汉武,手中所掌握的权柄都没有他手中的权柄要高。许安的目光在殿内的群臣的身上游动。
    太平道内的那些糟粕基本都移除,如今的太平道已经从宗教演变成了思想。
    而这一思想在不断的传播之下,逐渐深入人心,深入各行各业,深入朝廷地方。
    普通百姓也开始逐步明白了这一思想,太平道思潮如今已经兴起。就在现在,就在这场朝会进行之时,一场席卷天下的思想启蒙运动其实已经兴起。
    但是如今他,却是一名
    “神君”。这是太平道遗留下来的问题,借助兵阴阳,他接连取得胜利。
    他将神权成功的加于自身,他成功造就了一个新神,而那个
    “新神”正是他自己。他现在不像是一名领袖,更像是一位脱离凡尘,高坐于神座之上的
    “神君”。至高无上的权力是很多人都想要的,而他现在就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手握王爵,口含天宪……他说出来的话,比起铭刻于石碑之上的法律更为有效,他下达的命令,比起天下间的完事都更为重要。
    权既在手,寰宇可驱……神君的这个问题他需要慢慢的解决,眼下他还需要神君这个身份。
    他明白这个世界正确的发展方向,可以让国家沿着正确的道路前行。有着神君的这一身份,他说出来的话不需要过多的解释,便会有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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