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子落愣了一会儿,用没被拉着的手扶着童幽的肩,踮起脚,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姐姐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而且,这5年你的成长和改变着实令人刮目相看,小,朋,友。”
压在她腰背上的手加重了力道,耳边童幽的声音不是不高兴,是凶狠,“别这么叫我。”
“那要怎么叫?”俞子落毫不在意他的不悦,“以我们现在的姿势,继续叫童总,不合适吧。”
俞子落和童幽靠得很近,脸颊几乎贴在一起,又没有真的碰到,她能清晰感受到他皮肤的温度,还有细框眼镜的冰冷质感。
“记性不好?那要不要我帮姐姐回忆一下?”童幽嘴唇贴着俞子落耳廓轻柔地刮擦,用平静的语气说让人平静不了的话,“好好回忆一下以前姐姐是用什么姿势怎么叫的,能叫得那么婉转动听,让我欲罢不能。”
回忆的滤镜点点散去,俞子落被拉回现实,从前的童幽不会这么跟她说话,至少在床下不会。
她看着离她极近的脸,明明是斯文温和的长相,怎么离近了看这利落的下颚线会变得这么刻薄而不近人情,即使隔着眼镜,即使垂着眼,眼神依旧锐利陌生得过分。
他的气味也变了,以前是清爽的洗衣液香混着阳光的暖意,现在不是古龙水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味道,只有浓烈的男性荷尔蒙强势地不容忽视。
说不清为什么,俞子落仰头轻轻在童幽下巴上亲了一下,甚至算不上是亲,她只是很轻很轻地用嘴唇碰了一下他下巴,鲜艳的口红都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童幽愣住了,垂眸用不可置信地眼神看她。
被他一看,俞子落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无措地道歉:“呃……不好意思,我……唔。”
童幽不发一语,低头含住她嘴唇,吻得气势汹汹。
房门被刷开,俞子落站在房间玄关没往里走,再一次萌生退意,以她和童幽现在的关系,显然不适合再产生什么过于私人的联系。
“我……”
“俞总监,”童幽打开所有灯,不小的套间瞬间恍如白昼,亮到没有必要,“您不是一直想见我么?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把握?”
这是一个很烂的借口,但说服了俞子落。
两人在沙发两端坐下,童幽拿了水拧开放在俞子落面前的桌上,一本正经地问:“你刚刚跟费鸣聊什么?是不是问我更合适些?”
俞子落重复了一遍她问费鸣的问题,童幽开始讲解,这次他没有故作高深,说得都是俞子落听得懂的话,但她没有听进去。
“童幽。”大概5分钟后,俞子落很没有礼貌地打断了他,“你要干什么?”
“什么意思?”童幽好像真的不懂。
俞子落仔细观察他的表情,用豪不拐弯抹角的探究语气问:“你带我来酒店,到底想干什么?”
以童幽对俞子落的了解,如果此时他再说出“给你答疑”这种话,她绝对会起身就走,但他回答不了别的。
这次俞子落显得很有耐心,换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缓缓说:“特地带我到五星级酒店给我解答问题,童总就这么尊重长辈?”
童幽瞬间变脸,“长辈?俞总监这么说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俞子落像是就在等这一幕,悠悠喝了一口水,接着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是26吧,我31了,大你5岁呢。知道5岁是什么概念么?你上小学那会儿我是高中生,你升初中的时候我在参加大学社团活动,你在大学图书馆抢座位的时候,我都靠自己出国旅游了。你要是叫我一声‘阿姨’,我也不是受不起。”
俞子落越说童幽脸越黑,听到“阿姨”的时候,他把握在手里的笔往桌上一拍,沉着嗓子吼:“你别他妈瞎说。”
俞子落一点没受他影响,靠在沙发背上,继续揶揄道:“童总,这么跟长辈说话,不合适吧?”
“你闭嘴。”童幽暴起,蹿到俞子落面前,一手卡着她脖颈用力把她按躺在沙发上,听声音是真的怒了,“你还没资格做我长辈。”
一阵短暂的晕眩之后,俞子落看到了大地窗外灰蒙蒙的夜幕,她枕在沙发边沿,半个头悬于沙发外微微后仰着,童幽只是握住她脖颈,手上没有用力,她用力往后仰了仰头,就看到大片模糊的夜景光影,在她准备仔细看看的时候,童幽又扣着她后脖颈把她捞起来。
“你怎么了?”童幽脸色变得很复杂。
俞子落盯着他的脸看了看,抬手勾住他脖颈,缓声说:“抱我去洗澡。”
童幽脸色变得更复杂,“你搞什么?”
轻笑一声,俞子落懒得再拐弯抹角,“童幽,今晚你不会真的就只是想给我讲那些东西吧?还是要聊天?从‘阿姨’这儿听点人生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