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实不是时机。不过,邢远没有很在意,只是道:你去找格赫罗斯先生吧,他会照顾好你的。
斯哈摇头,但也没有继续说话。
夜晚的蝴蝶都停在了花草上,众多视线交错,无数道德双目悬在空中。
没有预兆,邢远消失了。
当夜凌晨,罗尔城人还没有完全从《山海经》的冲击下恢复过来,现在意识正常的只有寥寥几人,比如画家、谬丽等。
画家心跳一顿,浑身颤抖,异常紧张,好像失去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第二天,他们终于差不多清醒过来,然后知道了作者【不详】应该回到了罗尔城逢魔街的事情。
他们没有敢打扰,当天在信息网上疯狂讨论知识。
一些疯狂的事情发生在他们的大脑里面,他们极需要解释清楚,不然他们就会疯狂。这时,不仅罗尔城,世界各地的人都来了,包括奥古斯都,所有人都是同一个目的。
《山海经》突然出现,给我们带来了历史性的超级冲击,然后又突然隐去,到底是什么回事,他他们想对我们说什么?
又或者,只是单纯的路过?有人提出了惊悚之说。
而且,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一百年前消失的本土神都回来了,这又是为什么?
这些讨论持续了快一周时间,终于有人忍不住问。
你们最近有没有人见到过作者【不详】?
第159章
众人逐渐慌了。
但是他们很清楚,他们进不去逢魔街。几天前,逢魔街的异常指数倍涨,他们有人尝试进去,采用了伪装【盲者】等手段,但结果还是没用。
作者【不详】、道格尔为何一直不出现呢。
当天,代表星空观测局的伽罗出现,发布了最新消息:我们已经反复确认过了,我们头顶的星空之上,已经没有了那九十多星座,他们好像离开了。
这话当即惊起轩然大波,既知星座跟作者【不详】的关系,那么星座的离开,岂不代表作者【不详】也已经离开了?
信息网顿时轰动,全城气氛倏然紧张,城内外的人都悬起了心。
《山海经》降临至今,此前发布的神话文本全部变成神秘语言,他们无法直视,更无法阅读,如今,他们只能凭借自己的记忆、印象,去追忆文本的内容和当时阅读讨论的经历。
这仿佛标志着佛教意义上,正法时代的消逝,象法时代的到来,他们的读解和学习势必会变得十分困难,无时无刻不背负着曲解原典的危险,凡阅读,就可能伴随着曲解,这也导致他们不敢随意传播给其他人,生怕造成误解,影响原来的不详神话。
这是他们无法解决的问题,本来想着请教道格尔,但是道格尔离开了。
酒馆内,画家、谬丽、书翁等人无比沮丧,失去了最为重要的事物。他们并不是遗憾知识,而是遗憾那位没有任何预兆的离去。
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还是哪里做的不够好呢。
是因为《山海经》的解读出了什么问题吗?
他们得不到回答,只能胡思乱想,心中愈加难受。
这些天里,他们努力复刻了之前的知识谱系,这是唯一让他们最欣慰的事情,他们发现,他们以己之力,从脑中挖出来、无中生有的知识还在,唯有这些知识还在。
我们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件事。
谬丽突然说话,表情沉重。
我们忙着解读,却没有真正问过道格尔,为何发出不详神话,为何以那样的顺序发出来。
虽说,开始是因为他们要展现自己的价值,要自己进行读解才没有问,但同时也意味着,他们无意识地拒绝了跟道格尔的交流。
道格尔因何而来,又因何而去,他们完全没有线索,只能凭着想想进行推测。
我想道格尔离开,是因为【结构】已经完成了,他所建构的东西已经完成了。
从古至今,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但他这么做了,他以一篇篇的故事,逐步地构建他的知识体系,无中生有,从《女娲补天》到《盘古开天》,他用几个神话打碎了我们的既有观念,用皇帝神话构建出知识的地基,让我们重新认识人体,再以《庄周梦蝶》完成彻底观念清空自我反省,奠基巩固最重要最本源的东西,名为人的自我!名为自我的人!
画家极为激动,又道:接着,他去了奥奴帝国,用闹海神话传达【叛逆】,一来就针对帝国,杀父是消灭威权的隐喻!你们要注意,这又是知识体系的建构开头,要建构,首先就要打破!
众人眼睛都亮了,酒馆里面的人都围了过来。
那么接下来,他又说了一个故事,我还推测那不是故事,原本应该是诗歌,因为现场人都说,他念的十分有韵律。《蒹葭》反映的是人情,他以闹海打破既有社会架构,转头拾起了人情,情欲,最直接最丰富,也是最能引起共鸣的东西,人间、人与人之间,正是以情欲作为最基本的连接。
奥奴帝国的社会架构是虚假的,是虚构的权力的幻想,充满洗脑与对人的压迫和束缚,权力是最虚伪的连接!他洞察到了这一现象,首先将其打破,而后,马上用人情作为连接,人情至为真实,我们生在人情之中,人情在我们之间如货币般天天流通,然而我们却未必能思考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