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意驰心里的小恶魔左扭扭右扭扭,开心。他走过去从后搂住俞知年的腰,无声催促他睡觉。
俞知年也识趣,很快结束电话。
“俞律师工作真累,心疼。”肖意驰虚情假意地拨了拨俞知年额前的头发。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幸灾乐祸?”俞知年挑眉。
“哪里有,你眼花了,赶紧休息~”拉起俞知年的手一起到床上。
为肖意驰的身体考虑,他们今晚就纯纯地盖被铺睡觉。肖意驰凑近俞知年。“俞律师,我喜欢你在潘阿姨家的那款水蜜桃沐浴露,要不这瓶用完了,咱们换个香味?”
想当另一位男主人之心昭然若揭。
俞知年淡定,“你还有什么想换的?让我听听你的雄心壮志。”
“嘿嘿,除了你、我,和史努比,其他该换都得换!”
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黑暗中,俞知年嘴角缓缓勾起,“你努把力,我开心了,或许就同意了。”
肖意驰一手抚上俞知年胸膛,扁嘴,“你老是给我画饼,太坏了,黑心律师……”
嘴上这样说,手脚可没闲着,像八爪鱼一样缠上对方。
俞律师可能有点良心发现了,任由他把自己当抱枕,没有拒绝。
史努比就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们。
过了两天,画廊主人给肖意驰来电,转达俞知年想要与画作拥有者见面的请求。肖意驰已经和艾尔玛沟通过,说明了自己的想法。虽然画作是礼物,但也是画家的心血结晶,好好给一个交代是必须的。
“明白了,我同意见面。不过,关于见面的时间地点……”
俞知年道谢后放下电话。这画作拥有者相当神秘,画廊主人口风紧,没有透露关于对方的信息,只告诉他见面的时间地点一一地点在画廊,时间是在晚上画廊关门后晚上,俞知年按约定来到画廊。
从外面看,画廊已是打烊状态,前台只有微弱指路灯亮着。
他走到玻璃门前,试着推了推,没锁。
俞知年走进,循着灯光往里,前方展厅处灯火通明,光洒了出来。偌大的展厅只有一幅画。三米乘三米的巨幅画作在空旷之中愈显震撼。
画前站着一个人。背影站姿好看,头微微侧,肩背开阔,腰直腿长。
熟悉的背影让俞知年顿住脚步。两秒后,意欲一探究竟的好奇心驱使他再次迈开步伐。
俞知年屏息靠近。
背影觉察动静,回头,四目对视。他话音带笑意,在空旷之中回响,“俞律师,来了?”
俞知年走到肖意驰身旁。他注意到,肖意驰穿着那天看展的衣服——一自己挑选买下的。而画作的位置与当时无异。
“……你是这幅画的拥有者?”压下内心的惊涛波澜,俞知年试图平静地问。
肖意驰嘴角噙笑,点点头。
“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
“你从爱芙手里购买的还是”
“她送给我的,我们是好朋友。”
难怪他直接称呼她为艾尔玛。不是因为他不知道“爱芙”,而是他不需要这样称呼她。俞知年生平第一次不知该如何接话。
肖意驰的小恶魔确实很期待看见俞知年惊掉下巴的场面,但眼前这状况外迷茫状的俞律师又让肖意驰心生怜惜,于是他拍了拍小恶魔屁股,让它滚蛋。
小恶魔烟消云散的同时,肖意驰走近半步,“俞律师,之前在画展上我们都没聊几句呢,你说过的,‘往后有机会我们再聊’。”他今天重新还原场景,就是重来一遍,以现在覆盖以前。
“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呢?”
“一来跟你还不熟,二来我不想沾艾尔玛的光,三来,”
肖意驰撇了撇嘴,“你瞧不上我,无论颜值也好,还是行为举止、品行也好,在你那里我都是负分,既然如此,我干嘛要说这么多?”
俞知年无话可反驳。那个时候,他确实对肖意驰印象不好,认为他没有样貌,没有品味,也没有态度。
心里五味杂陈,“……对不起。”俞知年道歉。
“俞知年,”肖意驰眼里闪着点点兴奋又危险的光,“我可以利用你现在满腔的歉意为所欲为吗?”
“……”心脏揪紧,不知是因愧疚还是期待而起。俞知年觉得呼吸有点不顺,脑袋有点缺氧,于是他点头。
“那你可以陪我跳支慢舞吗?就在这里。”在这大而空荡的展厅中,在这幅巨型画作前。“聂先生给你献歌一首,我不敢东施效颦,只好换个法子了。”
说着,肖意驰已兴致勃勃地打开手机音乐播放器,放在附近的地上。舒缓的前奏响起。
肖意驰走回来,伸手邀请,俞知年伸手接受。靠近,肖意驰环上他的颈项,笑嘻嘻指导,“你要搂我的腰,紧一点。”
这调皮劲儿。俞知年搂紧他。
慢舞,在他们这儿,真的是慢慢儿来的舞,没有舞步,只有缓缓转圈。“俞律师,关于这幅画,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外界所知甚少的信息,今晚他可以了解清楚。
这是特权。
“……这幅画,为什么叫‘在中东的一个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