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词跟孟雨系完丝带下山,走到一半,于声和左非常拎着两袋仙女棒迎面走上来嘴里喊着词哥18岁快乐。
左非常问:“词哥这么快走了?”
周词说:“别闹,小雨要补习。”
于声窜到孟雨身边打开袋子让她看,一大把的仙女棒,眨着眼:“词哥18岁,大日子诶,哎哟,少补一天不会死的。”
周词看向孟雨,小姑娘眼里都要烧起来了的兴奋:“烧完再回去吧。”
孟雨特别开心,好像过生日的人是她不是周词,她们躺在草坪上看山下远远的万家灯火,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孟雨突然意识到从前那些生日,可能也是他们陪着周词度过这个特别而漫长的夜晚。以后即将要各奔东西,周词也许比他们还难过。
“以后我们过年的时候还会回来这里烧仙女棒吧。”
“下次叫上陈尚他们。”左非常阔绰地摆手:“到时候小爷给你们整几支火树银花来。”
于声憧憬地说:“那时候我也有了心爱的小女友,嘿嘿,人那么多,肯定好玩!”
周词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孟雨以为他要保持沉默到最后,结果他幽幽抱怨:“要不是你们,我们现在应该在家里亲嘴。”
孟雨简直是被雷电击中一样羞耻,扑倒了人捶他的胸口:“你能不说话!”
旁边是左非常和于声地崩山摧的笑声。
几人玩闹到了八点多,孟雨和周词回一起回到周词家准备补课的时候打开门,沙发上坐着一个黑白套装裙的女人和黑色中山装的老爷爷。
孟雨抬头瞧了周词一眼,面色阴沉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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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周词放了钥匙微微点头叫了一句。孟雨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姑姑周芳,另外那个应该就是爷爷周阳了。
周芳上下打量着孟雨,又看向周词,笑道:“这个就是小雨吧,来来,过来坐。”
周词拉过来孟雨的手,十指交握站在周芳面前,笑了笑:“姑姑这么晚还过来,有什么要紧事吗?”
“没什么重要的事,今天不是你生日嘛,我和爷爷都想过来看看你。”
“嗯。”
“不如和一起回家吃顿饭吧,家里人多热闹。”一直没出声的周阳发话了。也许是从政过,哪怕退了下来,依旧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周词沉默了。淡淡的看向周阳。
“回家。”周词轻哼了一声,语气略带轻蔑有又似乎释怀。“我说过,周家不是我的家。”
周阳厉声道:“你现在吃的用的就连这个房子难道不是周家的?你现在是顶撞长辈吗?”
“爸!够了别说了!”
“可你看看他这个样子!简直跟姜莉…”
孟雨忽然怒上心头,挣开周词的手,“这个样子?他什么样子?他这么不堪你们到这来做什么?”
她红着眼,一边掉着眼泪:“是他的错吗?在他最需要你们的时候,周家在哪?但作为周词的爷爷,你真的非常失败。如果是我,从看见你进门开始,我会掉头就走。”
“你……”
“他现在不是你们希望的样子又怎么样?在我眼里,他就是很优秀!”孟雨拉着周词走到门边,临又想起什么,毫无畏惧的盯着周阳威严的脸:“你瞧不起他妈妈,她死了,你们异想天开要他回
周家还想在心理上蔑视她的儿子。如果我猜的没错,周词不肯原谅周家,是因为当年林佑的妈妈敢上门,有你们一份力吧。真恶心。”
孟雨到电梯离得时候气得发抖,周词却很平常,见孟雨哭得厉害,一边给上下抚背顺气,然后掏出上衣口袋书包里的棉花糖递给她。
她扑在他怀里哭得更凶了。
“不吃吗?关思明说你最喜欢吃这个牌子。”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吃…吃糖,呜呜——你不知道生气啊。”
“特别生气。”周词淡定地回答。
他好像永远都是淡淡的,甚至面无表情,不高兴也不生气。从认识以来好像都不会发泄情绪。
“你…算了,吃点东西吧。”孟雨牵着他往美宜佳便利店去,两人买了两碗冰淇淋在玻璃窗前的吧台桌椅上吃了起来。
孟雨一边吃一边还在抽噎。周词突然说:“你刚刚生气的样子特别可爱。”
“姐帅吧。特别喜欢我吧?”
周词噙着笑,点头说:“嗯。”
孟雨放下冰淇淋,一本正经地说:“这个时候,我不是寻求你的认可,你要说,对,我特别喜欢你。”
周词愣了一下,随后凑过来轻轻吻她的额头,说:“对,特别喜欢你。”
孟雨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后面不要说了。”
周词坏笑着凑到她耳边,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孟雨喂了一勺冰淇淋蛮横地塞到他嘴里:“闭嘴。”
孟雨跳下去椅子朝收银台去一边说:“天凉,我们吃点关东煮吧!”
这时候一男一女手拉手推门进了来,孟雨回头看了一眼,是孟成方,女人却不是赵月。
一阵耳鸣过后世界只剩极静,孟成方艰难地叫出了女儿的名字:“小雨。”
周词起身去拥她的肩。
孟雨意外的没哭。她恶狠狠地看着孟成方和不知所措的女人一眼,然后又抬头看看周词,他环抱着她的头,听见孟雨轻快地哈了一声又点头,“我爸?”
孟雨掏出手机,给赵月打电话。那头妈妈只是喂了一声,就听见女儿痛彻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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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成方?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廉耻?”赵月歇斯底里的声音从卧室传出来:“你答应过我什么?一切等她高考。你就这么自私?啊?还敢把人往这带?天底下没地方给你两了是吗?”
孟雨觉得头很痛。里面吵了半夜了。
掩面蹲坐在沙发边上。从给赵月打电话那时候哭了一阵,后面没再掉眼泪,她甚至不想说话。
妈妈知道爱人背叛家庭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的呢?也是痛到四肢发冷,不想说话吧?那周词呢?
果然人在极度痛苦的变故时,会变得很冷静。她推开父母卧室门的时候,里面的人难得默契地立刻沉默。
“小雨,妈妈…”
“爸爸从这个家出去吧。去到我和妈妈看不见的地方。”
孟成方看了看妻子,满面愧色地要开口,孟雨指着衣柜说:“家里很少爸爸的东西,也不用收拾了,从今天开始爸爸不要回来了。”
赵月坐在床边哭了起来,这个强势了大半辈子的女人,在丈夫犹疑的眼神里变得绝望。
孟成方走了。
孟雨在夜里发了烧。浑身又滚又烫地,哭哭啼啼地说胡话。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赵月才听见女儿房间的动静,孟雨已经烧到睁不开眼。踉跄把女儿抱进车里的时候险些摔倒,手机里收到孟成方发了信息来说房子卖掉之后跟她协议离婚,抽时间谈谈。
不要脸三个字不足以说出眼下对这个男人的厌恶。在没点开微信之前,赵月甚至还在心存幻想他是来给这个家悔罪和道歉的。
她实在太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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