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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7/27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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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中旬的时光还紧抓着春天的尾巴,渺无人烟的海湾被夜色给彻底吞没,去除潮水来回冲刷的声响外四周一片静谧,遍布滑溜苔癣与藤壶的潮间带上,尽是海浪残留下来的雪白泡沫。
    从潮间带向前方延伸而去的斜坡上,还依稀可以勉强看见远处摇曳不定的零星灯火,然而必须要尽快跟早已抵达岛屿的七海健人会合的弥弥,却很难从这些光晕透漏的讯息中,去构思想象风铃岛内的市镇轮廓。
    弥弥与虎杖悠仁两人掌心紧密交握、在月夜下践踏浅滩仓皇逃窜的场面,就像是那些以维多利亚时代为背景的文艺爱情片,但他们的故事参杂太多杀戮与血腥,大概会被人从罗曼史剃除、分类到以暴力取悦观众的低俗惊悚电影堆里。
    能够书写出以杀人不眨眼女高中生谈恋爱为主轴的剧本过于疯狂,所以并非正义伙伴又喜欢装腔作势的弥弥无法成为具备真善美特质的女主角,可是总会有人以不由分说的强势姿态抢过纂写命运的笔,试图把荒诞恐怖的剧情又涂改回温馨喜剧。
    就好比眼前这个、精神承受能力非同一般的虎杖悠仁。
    「喂!你别再继续跑了,袜子都要磨破了。」
    依旧对于刚才危险处境心有余悸的虎杖悠仁,在他们两人沿着海岸线奔跑了一小段时间后,这才迟钝的留意到弥弥被地板碎石砂砾磨破细嫩脚掌的血迹,他顿时眉头死死皱起、并且无意识的加大说话的音量。
    虎杖悠仁觉得自己就是个粗心大意的白痴,还没等到弥弥的回应,他就满是懊恼的强行扯紧弥弥的手臂,将她整个人给干脆了当的直接拦腰抱起。
    引人犯罪的姣好曲线、被外层尺寸过于宽大松散的漆黑外套给若有似无遮掩,本就昏暗晦涩的月光被虎杖悠仁的厚实背脊给遮挡住,从他强健挺拔的身躯投下大片阴影,将弥弥给完全笼罩于其中,使得任由散乱湿溽发丝遮掩住苍白俏脸的弥弥、猛然看上去就像是遭受欺凌蹂躏的猫儿般无助可怜。
    依旧在缓慢滴落水珠的黑亮长直发披散在弥弥孱弱背脊,就像是垂落的马尾般划过虎杖悠仁强而有力的手臂,若有似无的搔痒感让虎杖悠仁觉得自己身躯彷佛成为液体,整个世界某些坚不可摧的部分开始逐渐因为她而融化。
    由于弥弥此刻为了保持身躯平衡而将手臂勾住虎杖悠仁后颈的姿势,他可以清晰闻出沾染弥弥冰凉体温的海水、以及专属于她所特有的甘甜罂粟清香。
    虎杖悠仁依稀记得弥弥寝室放置的熏香就是这个味道,连带沁入鼻腔内侧的那股介于沾染血水与海潮的味道绝对称不上好闻,但从她皮肤间透出来的气息却像是有某种魔力般令人沉醉其中,这个难以启齿的不合时宜想法、让滚烫热度若有似无的袭卷虎杖悠仁的耳际。
    性爱就像是个无法控制何时会引爆开来的不定时炸弹,虎杖悠仁发誓自己会冲动做出公主抱弥弥行为真的心无恶念、完全只是出自一片好意,然而一旦意识到这种由生物费洛蒙自动激发的原始欲念,事情就突然之间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虎杖悠仁掌心上的黏腻汗渍以及皮肤弹性回馈给自己的粗糙触感,顿时令弥弥可以从发散到天边去的思维回归现实,她有些无所谓的瞇起眼眸,用掩盖在长袖底下的掌心挥动了两下,示意虎杖悠仁继续往前,被她刻意掩盖在外套袖口的小手还在流趟着鲜血,但这并不是最优先该考虑的事。
    「不要停下来,这个地方还不安全,我们必须快点抵达民宿,然后告诉七海刚才那个特级咒灵的事情……」
    血液缓慢流逝出体外的恶劣窘境让弥弥脑袋越发昏沉,她语调急促的在虎杖悠仁耳边滔滔不绝碎念,直到她呼吸沉重的把嗓音全部黏糊成团,充满鼻音的虚弱催促听上去就跟1980年代的动画片一样滑稽,但虎杖悠仁却笑不出来,甚至还瞬间浇熄了他一瞬间冲上脑门的心猿意马。
    「抱歉,是往有光线在闪的那个方向走对吧?」
    虎杖悠仁故作镇定的老实道歉,里头蕴含着从海难开始到现在各式各样五味杂陈的情感,然而他猜想已经直接把脑袋趴在自己胸口位置呈现病恹恹模样的弥弥根本没在关心,他也不以为意,只是迈开步伐、开始往光源处方位拔腿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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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欣然接受那位『自称为夏油杰』的咒诅师所赠与给自己的劣质受肉体,因为这个缘故导致身为咒灵的自己如今已然具备肉身。
    成为人类肉眼可清晰捕捉身形的存在后,周遭现实与虚构的界线总会不时碰撞,自诩为比人类更加崇高存在的弧酉喜欢这种暧昧不明的感觉,这种喜欢一直持续到现在这个差点被活埋的瞬间为止,犹如笑话般的宣告终结。
    海底火山日积月累形成的岩石土层坍塌、并未毁坏作为弧酉据点的惠比寿祠堂,石块砸落的位置自动闪避开弧酉的所在之处,形成足以容纳这座木制建筑的狭窄空间。
    不久前笑容满面用言语威吓过那些咒术师的弧酉,如今正一动也不动的将掌心支撑在自己的下巴位置,他端坐在祠堂屋檐抚摸着自己抢救下来的最后一颗美人头颅,若有所思地做出扁起嘴巴这般孩子气的小动作。
    「哦呀,小弧酉居然让他们逃走了,看样子也没有很厉害嘛。」幸灾乐祸的调侃嗓音就像是醇厚暗哑的耳语、从不晓得何时开始就躲藏在暗处偷窥的真人口里传出,身形高大的他有些嫌弃的拨开阻碍他走向弧酉的土堆,那饶富兴致的嘲笑意外压根没有任何收敛的意思。
    弧酉在这个剎那将手指掐弄女人脑袋钻出了数个血洞,就彷佛像是个笑面虎般皮笑肉不笑的勾起薄唇,云淡风轻似的反唇相讥:「我现在才知道真人哥你原来有偷窥的坏习惯呢,突然这么关心我,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没办法,夏油要我过来转告你,刚才那个看起来弱到不行的小子就是两面宿傩的容器,要是你不小心把他给弄死了,夏油那家伙会啰嗦个没完的。」
    「真没意思啊,我还以为宿傩的容器会受到他本体影响长出两只手臂呢,像我不就长出了狐尾了吗?」心情郁闷的弧酉将那被自己不知轻重力道碾碎的头颅塞入了取子箱,他那纯白狐狸尾巴在这被岩石掩埋的狭小空间里头就像是清扫尘土的扫帚,随着他左右摆荡而扬起一阵灰。
    「那是因为夏油给你的容器素质太差了,你才会完全表现得跟咒灵状态一模一样哦。」真人因为获得能够嘲笑对方的机会而显得乐不可支,他丝毫没有顾忌形象的裂开嘴巴放纵大笑,随心所欲的肆意展现他最真实的自我。
    「长相变成别人才令人作呕,堂堂两面宿傩居然沦落到被关押在容器内,真是可悲可叹。」认为自己被真人明嘲暗讽他实力远比不上两面宿傩,尽管这是浅而易见的事实,但按耐不住窘迫的弧酉依旧不甘示弱的冷着一张俊脸嘲讽了回去,他的炮火直接对准害他被真人不断调侃的两面宿傩,眼神充满着不屑一顾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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