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正义瞠目结舌了,反应过来后刚要说什么,却无话可说了。
说党不对?还是说种田不对?
不对,明明刚刚在说秦远打他侄子的事情。
赖正义脑子刚转过弯来。
啪啪啪,不远处有人鼓掌了……赖正义一看,心里一秃噜。
不妙!
那位传说爱好附庸风雅且坚决维护党~中~央农业政策、镇上第一农销售大户正一脸赞赏得看着他们这边,且带人快步走来。
“好,说得好!咱们老百姓种田是实在啊,国家也支持咱们种田,你们把田种好了,我们这些人才能把这些农产品卖到其他地方去!给劳动人民创造利润,改善你们的生活水平!”
这官腔一套一套的,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村干部。
赖正义认出对方身份,很尴尬,有心附和,却被人抢先了。
可不就是秦鱼么,这么一个小女孩,虽然长得不是很好看,看起来也有些邋遢,但胜在一双眼睛干净,真诚,像是接受国家正统爱国教育思想秉正的根正红苗,只见她脆嫩青涩道:“这位叔叔说得对,书上有教导,老师也有说过,说我爸妈虽然是乡下种田的,村里也有坏人,天天想着欺负我们家,可只要我们家勤劳努力,一定有好人善待我们家,付出就有回报,将来成为叔叔您这样的成功人士,拥有小康生活……”
本来就没几个好人的村里人:“……”
这等下还怎么掰扯秦远夫妻?
大腹便便但很有正气感的包老板被秦鱼三两句话说得身心舒泰,看秦鱼越发顺眼。
这一顺眼,赖家叔侄就暗叫糟糕了。
这秦家丫头特么中邪了,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跟人精似的,小词儿一套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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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老板本来是不认得秦鱼一家的,但对精神面貌跟他一路的小姑娘很有好感,再一看人家父母,哎呦,了不得啊,亲爹酷帅亲娘美貌,一看就是好人!
再一问,竟是身有残疾,包老板一下子感觉就复杂了,就好像颜狗看到了偶像遭遇苦难,那心头同情酸涩得不行,再看长得丑且恶行可查的赖春等人……
那心就偏到爪哇国去了。
做生意的么,眼睛毒着呢,分分钟看穿了赖春的本性,再看于笙的美貌,心里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也鸡贼,故作随意道:“我看秦远兄弟人很老实的嘛,看这地也种得很好嘛,不会出差池的,倒是赖村长你得管管自家侄子呦,都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都好意思这么欺负,那我一个外村的,跟你们做生意,还不得被套了麻袋扒裤子呢。”
随意中尽显锋芒,生意能做起来的老板就没几个憨厚的。
包老板表情很明显不太高兴,阴阳怪气的。
赖正义忙赔笑,将大事小事都化了,还顺便想拍拍秦远肩头表示安抚,但个子矮得很,一米五八呢,愣是抬手没够到……
有点尴尬。
“这是小事,小春不懂事,对了,包老板,咱们刚刚提到要收我们几个村的农产品,咱们不如继续……”
包老板也不愿浪费时间,点点头,正要走,忽听见那个小姑娘问自己妈妈:“妈?他们是来收菜的吗?我们家的会被收吗?为什么都没人告诉我们阿?我下学期学费还没凑齐……要么我就不读书了吧。”
委屈可怜,又分外懂事。
于笙听到了,愣了下,心疼得搂住秦鱼。
嗯?包老板皱眉,看了脸色不自然的赖正义个竹内村村委等人一眼,本来他也不是开善堂的,犯不着见着谁都帮一把,又不是圣父!
可这事儿容易暴露这几个村委办事不靠谱,刚刚路上吹得天花乱坠的,什么美丽乡村普及建设,可秦家这样的残疾户都可劲儿欺负,什么素质!
不会把他的钱捞走了日后尽给一些孬货吧!
不行,他得长个心眼,再慎重慎重。
秦鱼本来也没把握,毕竟她只知道这包老板为人口碑不错,在镇上的产业也不小,最重要的是——这人有些奇葩,俗称终极颜狗。
刚刚偶然看到对方标志性的憨态外表才想到是他,灵机一动,觉得这是一个机遇!
但这包老板的将来并不好,整个铺张好可以覆盖好几个镇的农业产业链都被人吞了,一些内情她也能隐隐知道一些。
她是搏一搏,看能否给自家或者对方一个小小的转机。
也算是自救。
结果是什么?是包老板转身走了,秦鱼本来有些失望,但陡然,那包老板走出几步后,忽步子一拐,愣是在赖正义等人不甘的阻挠下还挺着大肚子到了秦家的田边,“对了,我想问问这些番薯你们家的?秦兄弟,你给我说说呗。”
他问秦远夫妻?
赖正义急了,“包老板,那秦远就一聋子呢,听不着,说起来可麻烦了,您何必呢,我们村里其他户的番薯多得是……”
村里人急了,想截胡,可耐不住有人比他们机灵得多。
“是啊,包先生!这是我们家的,我们家番薯可甜了,个头也大,我让爸爸挖出来几个给你看看不?”
亲爹听不见,少女我耳聪目明啊!
秦鱼立马走到跟前,开口就换了一个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