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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回来耳根子就不清净,关何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在那桌边坐了,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来喝。
    “你们俩很闲么?还有空到这里来。”
    房梁上的两个人吵了片刻,听他此言,纷纷落下来。
    “刚好和青衣他们去武陵救个人,想着你还在这边,我和西江就过来看你了。”
    花深里挨着他旁边落座,偏头瞧了他半晌抿唇一笑,问道:
    “这书院里头的日子,过得如何?”
    关何咽下冷茶,淡淡道:“将就。”
    西江挑眉好奇道:“都学的什么,好玩不好玩?”
    “嗯……”他沉吟少顷,闭目摇头,“不知道,我听不太懂。”
    “有这么难?”花深里凑了上去,“早听说科举不简单,撇开四书五经不谈,就连理学周易,诗词曲赋也是要考的,一共还得考三场呢。”
    关何盯着茶杯,隔了好久又是摇头:“不清楚,我没听。”
    “你没听?”西江愣了一愣,随即好笑,“书院里头,每月可是有考课的,答得太差小心被人家赶出去。”
    关何闻之便如临大敌:“……有这么严重?”
    西江故意吓唬道:“何止,院士时不时还要亲自考问的。”
    花深里一手推开他,笑着骂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就是有咱们也不打紧的。庄主那边都说了,你只管在里头安安静静埋伏着便是,他有办法,就甭瞎操那个心。”
    “也就一年的功夫,很快就过去了。”西江靠在椅子上,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你接了这生意,平日里那可清闲许多,难得的机会,就好好享受享受罢。”
    关何握着手里的茶杯,沉默良久,依然无话。
    “怎么……”花深里瞧出些许异样来,敛容看他,“是哪里不妥么?”
    关何微微皱眉:“出了一点意外。”
    听他此言,西江也收了笑,肃然问道:“怎么说?”
    脑中回想起前几日发生之事,他轻叹一声:
    “七日前,刺杀江尚时不小心被他府上家丁撞见了。”
    花深里若有所思地点头:“他们看到你模样了?”
    “那倒不是。”他剑眉一拧,思及那人,便迟疑道,“不过被书院里头的一个女人瞧见了。”
    “哦……女人?”西江摸着下巴寻思道,“长得漂亮不漂亮?”
    “嗯,还好。”
    对方倾了倾身子,又问:“大眼睛还是小眼睛。”
    “……不大不小。”
    “那鼻子呢……”
    话还没问完,头上就挨了一记,花深里嫌恶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正色问道:
    “这事事关重大,你如何不杀了她?”
    关何道:“我本也有此打算,只是初到书院,若杀了她我怕惹人怀疑,且对平江城我尚不熟悉,尸体不好处理。”
    “倒也是。”花深里咬了咬下唇,“这丫头知道你身份不知道?可曾告诉了别人?”
    关何摇头回答:“暂时不知,她只当我是个做贼的。”顿了顿,又补充,“目前,也尚未有第三人知晓。”
    “那就好。”花深里想了想,仍觉不妥,“这丫头可留不得,你不好出手,我们俩寻个时候帮你料理掉便是。”
    “说的是。”西江笑着点头,“只可惜了是个漂亮姑娘,既是要杀了,不如让我先尝尝……”
    话音刚落,嘴上就给人掴了一掌。
    “去,要脸不要?”花深里拎着他耳朵就骂道,“你这风流好色的性子几时能改改?也不怕到时候因小失大出岔子。”
    “哪有的事儿……”
    ……
    听他二人还在一言一语争吵不休,关何却只是捧着茶杯,眉头深皱,并不说话。
    花深里揪了半日才松开手,余光见得他如此模样,不禁笑道:
    “你尽管放心,我们俩自不会失手的。”
    西江捂着耳朵一面揉也一面应和:“不过可得等一阵了,明儿我得去江陵一趟。”
    花深里伸手推他,肃然道:“那丫头倘若不安分,你先下手灭口为上。善后之时等我们回来再想办法。”
    关何垂眸静默了一会儿,终是颔首应下。
    “知道了。”
    ☆、第5章 【春困秋乏】
    三月里正值春季,遍地花草芳香,满城万紫千红。
    但所谓春困秋乏,这季候无论早晚,总是觉得睡意甚浓,奚画悄悄打了个呵欠,强撑起精神来,盯着书上那一排文字,全神贯注。
    身侧的副院士韦一平拿着书卷缓缓走过,摇头晃脑念了几句,正讲到《孟子·告子上》一篇,且听他吟着那句“白羽之白也,犹白雪之白;白雪之白,犹白玉之白欤”下文却忽然停了声儿。
    讲堂里登时静悄悄的。
    半晌后,仍不听韦一平说话,周遭学生面面相觑,皆偷偷回头去看。
    奚画也莫名侧过脑袋,这一瞅,惊得她瞌睡全无,不由咽了口唾沫。
    但见背后的案几上,关何一手撑着下巴,昏昏欲睡,那书上白白净净什么也没写,连翻都未曾翻一页。
    而韦一平就在他一旁直直站定,负手低头,表情难以言表……
    “关何。”
    一声竟然还没反应。
    韦一平强压怒火,抬手在桌上叩了叩:“关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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