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拿双手套。”
“别啊,脏活累活让前夫干就行了,你在旁边站着就行。”萧始把江倦往身后一拉,还惦记着刚刚没能得逞那一吻的遗憾,趁机回过头来想再吻他一下。
江倦无比淡然地看了他一眼,就在萧始凑上前去的时候,他眼中倏地流露出了惊愕和茫然。
“前妻,你知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真的很诱人,总会让我想起初见时,你的那份懵懂和青涩。”
“这么大的尸臭味也有心思调情,萧法医好雅兴。”
“那是当然,跟你在一起,我什么时候都有兴致,又不是倦怠期,你说是吧前妻。”
江倦的眼睛一直盯着解剖台上的尸体,直到萧始捏着他的下巴让他转过头来。
“他……刚刚动了一下。”
“不想被索吻也别用这么不入流的借口拒绝吧?”
“他真的动了!”江倦推开萧始站到遗体身侧,探手想去摸摸遗体的腹部,却被萧始猛地抓住了手。
“我相信,但你现在没有防护,万一传染了什么病菌,之后我就有的忙了,所以要么换衣服,要么退远点儿。”
正当僵持时,那遗体的腹部又动了一下,向上鼓起又迅速塌了下去,这下连萧始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江倦第一时间肯定是要确认遗体是否真正死亡,探了遗体的颈动脉后肯定道:“死了,绝对是死透了。”
“但你也……”
“我看到了,所以现在就要进行尸检。你如果一定要留下就戴上口罩和手套,顺便把池清叫进来。”
此刻他脸上的玩笑轻浮荡然无存,敛容正色总算是拿出了工作的态度。
江倦点点头,出门换了身衣服,把池清拎了进来,那小子哭的眼睛都红了,硬扒着门框不肯往里进,“我不去,放开我呜呜呜呜……前妻,你就放过我吧,我不干了,我明天就辞职,我再也不当法医了,我想回家……”
“臭小子,还有没有点儿出息了,明天回家今天也得把活干完,给我过来!”萧始拧着池清的耳朵把人扭到了解剖台前,低声威胁:“我再警告你一遍,他是我前妻,你再喊错一句,我就把你和床上那位绑一起扔冰柜里。”
“萧法医,您饶了我吧……”
“我问你,刚刚他是怎么动的,你是不是被熏出幻觉了?”
“怎么可能!我看见他喘气了!”池清大声辩解。
“怎么喘的,胸部动还是腹部动?”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腹部吧……我当时只顾着逃命了,哪还顾得上注意这个……”
“去把工具拿来,现在开始验尸。”他回过头来对江倦说道:“在现场的时候我检查过,死者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痕迹,初步怀疑是毒杀或溺水,但现场环境恶劣,没有条件进一步检查。在开刀之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江倦从下方掀开盖住尸体的一次性医用无纺布,隔着橡胶手套摸了摸死者大片发黑腐败的小腿,“依照现有的细节,你觉得他死了多久?”
“不好说,速冻会影响尸僵和尸斑的形成,光从尸表状态来看的话,我觉得他可能……”萧始翻了翻死者的眼皮,“不超过一天。”
“啊?”池清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尸体的腿都腐烂成那样了,在这个季节里,怎么看都像是死了好几天的样子啊。”
萧始抬眼瞟了他一眼,“小兄弟,你是不是到现在都没胆量正视这具真正死于非命的尸体?”
池清舔了舔嘴唇,没敢答话。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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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余音
如萧始所言,本就胆小还有点迷信的池清此前所有的专业知识都来源于学校里的遗体标本,跟眼前这具横死,可能牵扯到命案的受害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压根都不敢多看一眼。
萧始又道:“烂是烂了,但尸表腐烂和皮肤溃烂还是有区别的,要通过创面细胞是否有生理反应来判断。光从尸表状态推断,死者的创口有愈合迹象,可见如此大面积的溃烂是在生前留下的,原因很可能是外伤或组织病变,我个人倾向于后一种可能。”
他边说边瞄着江倦的反应,就等着他大夸自己这个半路出家的“专家”,见他愁眉紧锁,迟迟没有反应,心里还想着要不要再秀几句专业知识证明自己这些日子是有事做的,结果还没开口,那人猝不及防道出一句:“我见过这样的溃烂。”
“我……啊?你说什么?”
江倦略带疑惑地调转方向,去看了看死者的脸,又道:“没什么,开始吧。”
萧始也没自讨没趣地多问,向池清一探手:“手术刀,止血钳,把工具都放在这里吧,我自己会拿。”
见他一指左侧,池清愕然道:“原来您是左撇子?”
“是啊,以前就靠着这这只手做外科手术呢,不过一次意外受了伤,损伤的肌腱没完全恢复,这才改行做了法医。”
池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见江倦脸色越发难看了,看起来倒不是对这话本身有什么不满,反倒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