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他就可以毫无阻碍的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了。
他厌倦了我,却不肯放过我。
当他再次接我回去,我再也感觉不到半分欣喜了。
我成了他爱情里的献祭品。
他总是告诉我,这个孩子与我无关。
当我从舒宁口中得知他打算在我生产完后,就要将我送走的时候,我竟感觉不到多少悲伤了。
我知道,自己对他已无任何期待了。
只是我不愿再当成商品一般,再去供人挑选了。
我求他放我走。
这些过往的经历,已经足够压垮我。
往后,我也不会再奢求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他把我送给了别人,后来却又要将我接回去,囚在屋子里。
他嘴里仍旧会说待我多好,我知道他快要成婚了,他把疼痛给了我,温柔的爱意都给了另一个人。
我陷入了更深的泥沼里,直至淹没。
我又逃过一次,我知道自己的人生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糕的处境了。
我感觉自己的眼前仿佛被黑雾笼罩,走在路上也频频会有些吃力,流鼻血的频率也逐渐的增加了。
我意识到了,这和以前患的感冒并不相似。
有一天我晕厥后被送去了医院。
醒过来后护士告诉我,我患了白血病,她宽慰了我几句,我却已经不再畏惧死亡了。
这一刻,我的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想治好我。
后来,他又莫名的开始待我好了。
他向我忏悔,要我原谅他。
但我不再清楚,哪一种他才是真实的,值得人信任。
他依旧对我承诺,会送我去学校里念书,给予我正常人的生活。
我对未来,却是再无期待了。
我离开了这座令人陌生的城市,来到曾经和林路住过的小县城里,遇见的人得知我的年龄后,都会惊叹原来我这么年轻,可我知道自己已是迟暮之人。
医生在出院时叮嘱过我,要按时吃药,注意饮食和生活的环境。
这些,我都没有听从。
我只想在残余的人生里,安静度过最后一段时光。
他再次寻了过来,我能分清他刻意的纠缠,没有戳穿,大抵是害怕了他再次撕开伪装出的和善。
我没想到,他会为了救我,自己差点丢失性命。
我仿佛从他的身上再次看见了阿州的影子,但是这个世界上,哪里会真实存在一个如阿州那般好的人。
我以为自己习惯了受疼,便不会再觉得有多难受了,可从骨髓里传来的刺疼,时常让我全身覆满了冷汗,每到潮湿阴冷的天气,这种痛感便会加剧。
我想,我该去找一处僻静的地方了。
我的人生,似乎没有什么值得怀念回忆的地方。
我不喜欢疼的滋味,可我这辈子,却有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疼痛里煎熬。
我疲倦的不愿再睁开眼了。
他再次救活了我。
我醒过来,头一回看见他在我面前哭的歇斯底里。
他恳求我别离开他。
可分明,是他先不要我了,将一个丢弃过的玩具再次捡回去,我也疲于去弄明白他是何种心思了。
我也疲倦的不想再去思考明天了。
出院后,他将我接回了家,也将孩子抱在了我的面前。
他一直都知道,我想有一个家。
这种假象的日子,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似乎没有再厌倦。
他问我喜欢谁,大抵是他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情,总是问了一半,又开始说起了别的话题。
我可能又习惯了这种假象的日子。
有一日,他提起想和我举办婚礼,我脑海里朦胧一片,仿佛这些年经历的都变成了过眼云烟,只余下刚开始结识他的那一个月,我是欢喜的。
我清楚,自己的精神状态变得时好时坏。
他婚礼的前一日,他带我去试了礼服,之后小璨想去游乐园,平日里他不会让我去人潮拥挤的地方,那天他同意了。
在外人眼里,我和他成了一对恩爱的情侣。
那天,我的精神状态好得仿佛透支了以后的所有。
他如往常一般,哄我入睡,我却回答了他白天问我的话。
他还想听我唤他阿州,我犹豫了许久。
阿州。
我以后,也许没有机会再唤你了。
等他熟睡后,我睁开了眼,看着他早已印在我脑海深处的五官轮廓。
他的唇瓣偏薄,眼眉下有一颗极小的痣,说谎的时候下意识的会用食指触碰到鼻尖,睁开眼后深邃的眼眸里,也很少再对我露出凌厉的神情了。
这一瞬间,脑海里竟是浮现起所有有关于他的回忆。
我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脸。
下辈子,我还是不要再遇见你了。
我逐渐感觉到了困意,闭上眼后,所有的痛感似乎都消失了。
其实,我很怕疼的,我想休息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