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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见到顾钥时,他冷着脸和易临析聊着什么。
    易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属眼镜,语气淡淡。
    “我都说了,我只看钱,顾酩作为我的雇主后来主动问我有没有人暗中给他下药,给了我叁倍钱,所以我就说了。”
    “放心,没说你的名字。”
    “这件事不能怪我。”
    顾钥说不出话,好看的眉毛锁的越来越紧。
    计划里最大的变故就是这个易医生,想不到他的立场如此不坚定,只要钱到位就随时变革。
    “你搞砸了我的事情,你不怕我杀你吗?”
    “哦?”易临析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本就冰冷的双眸更加没人味了。
    “顾钥,你知道的,没有人动的了我。”
    顾钥很快又笑了,“易医生,给你开玩笑的,毕竟我也是出钱了,你把我的事情搞砸了,我还不能说点气话吗?”
    他拍了拍易临析的肩膀头,摇头叹气,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
    “退你一半资金。”
    “都行。”
    这时候顾钥才发现我到了,他笑着向我走过来,易临析离开房间。
    明明顾钥还需要待在病房,他却好像没受过伤一样,行动没有丝毫不便。
    此刻房间只剩我们两个人,顾钥看上去似乎轻松几分。
    “姜月,对不起,我们这边出了点纰漏,所以……。”
    “没事,老板。”
    我摇摇头。
    “顾酩太狡猾了。”
    我这样说着,顾钥似乎很喜欢这种说法。
    他的视线在我脸上转了一圈。
    “姜月,今天你的报酬就到账了。”
    “什么。”我微微惊讶。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当时我确实有事,所以让你和顾酩单独相处,你没事吧?”
    顾钥说着那道探寻的视线目光越发深刻,我偏过头,皱紧眉毛,似乎陷入困扰。
    “对不起。”
    顾钥又向我走进一步轻声道。
    “相信我,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好吗?”
    好像是情侣之间的呢喃,他的手指似乎要碰到我的面颊,我猛地闪开。
    顾钥失笑,没有放在心上。
    然后下午顾钥真的带我去谈商务了,还真是加班啊。
    坐进高级轿车里,我不断腹诽。
    虽然昨天出了一点小插曲,但是今天的状态就像是青天白日里的大太阳,整个人轻快不少。
    我答应顾酩跟他站一边。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我对他没有怨气。
    相反,我直言告诉顾酩我会继续留在顾钥这边,必要时候背刺顾钥。
    他欣然接受,对于我为什么变化这么快他没有追究。
    “被顾钥蛊惑的姜月总算清醒了了,我比他靠谱多了。”他笑嘻嘻的样子还是那样欠揍。
    我的立场是中立,不管是顾钥还是顾酩只要需要我递刀子的时候我都会这么做。
    我把这些告诉方秉玉,方秉玉很欣喜。
    “姜月,你可真狡猾。”
    他竟然好意思说我,但我懒得反驳。
    不过有需要的时刻,我也不介意出卖方秉玉。
    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互相利用罢了。
    不过当我看到银行卡短信上发来8位数的巨款的时候,我打量顾钥的视线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这可真是一只肥美的嫩羊。
    “姜月,你怎么这样看我?”
    “老板,今天的你看着很阳光。”我勾起嘴角,展露出善意。
    “是嘛。”顾钥轻笑出声,眼神里透露着并不信任这一讯息。
    当工作完成后回到酒店,苏逡给我发来信息。
    他近期可能就回国了,问我想不想他。
    我回复:我不在国内。
    下一秒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接通后苏逡在电话里着急慌忙的声音好像是我被人绑架似的。
    我懒得安抚他,就说出差在忙,干的是翻译。
    当知道我在芝加哥后,苏逡那边没出息的发出很大的巨响,像是有人从凳子上起来摩擦地面的嘈杂声。
    苏逡说他也在美国,他问我什么时候回国,如果我一直呆在这边就抽空过来找我。
    我一手接着电话,一手敲了敲自己的大腿,只说不确定。
    很快又听到那边有人喊苏逡的名字声音,苏逡语气有些着急地说了几句然后一边道歉一边挂掉。
    “很快就要跟阿月见面了。”
    到了晚上,又接到了方秉玉打来的电话。
    他似乎笃定了我一定跟他是同一条路线上的人,他的语气少了几分疏离,听上去好像我是他的朋友。
    我拿起手机走到阳台,夜晚的灯光城市好像无数个交错发光的萤火虫,也像是繁星笼罩在不同高低的大楼上。
    方秉玉扯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后直奔主题,他说早晚顾钥会再一次提出让我杀了顾酩。
    到时候我就跟顾钥谈判,问他要一份名为AXX的一桩文案,那是顾家下一步要投资的重要文档。
    “我有什么好处?他为什么要同意,他不会怀疑我吗?”
    “还有,  方秉玉,直到现在你还没展现你的价值。”
    “总算等到你这一句话了。姜月,你看着吧,明天顾氏的股份会跌,明天早上8点开始。”
    “你怎么做到的。”
    “秘密。”
    “……”
    “哈哈,开玩笑的,只能说方梓夜加入的GOA情报部不是白干的。”
    一阵恶寒感从背后萌生,我对方梓夜印象可不算好。
    我很自然地开口问道,方梓夜和他算什么关系。
    “他是我表弟。方梓夜就是个废物,要不是我给他指条明路,他现在还在浑浑噩噩呢。”
    我心头一跳,为方秉玉略显苛刻的评价感到惊讶。
    我又继续问了几个问题,他们的关系很类似与上下级关系吧,方梓夜是方秉玉一枚好用的棋子。
    方青昧的事情我也了解了个大概。
    方青昧的父亲年轻时候为顾雄筑做了很多事情,当他想脱身金盆洗手的时候,被顾雄筑要挟,不得已绑架了司柏青。
    后来是顾雄筑口风一松,司柏青逃走,按理讲跟方青昧父亲应该是没了什么关系。
    可是顾雄筑逼他自杀,说他有二心。
    实际原因也很简单,方青昧父亲跟了他太多年知道了太多东西,顾雄筑就从没想过让他安度晚年。
    而当方青昧父亲死后,方秉玉立马出手想法设法收养了她,不过方青昧只愿意住在那个孤儿院,因为离她家很近。
    他的家也被顾雄筑找人拆了。
    至于顾雄筑为什么会放她一码,或许是觉得只是个小屁孩,毫不在意。
    而方秉玉和方青昧第一次见面才在两年前,方秉玉告诉方青昧所有真相。
    方青昧再痛苦也不得不接受了,而因为她多年收到他的经济帮助,她便主动提出他是她的再生父亲,叫他义父。
    方秉玉坦然接受。
    而至于方秉玉为什么要帮方青昧,不过是看她可怜,让他想到自己,都是被顾雄筑害的很惨。
    后来,我又问他他知道方青昧在司柏青生日宴会上告诉司柏青真相这件事吗。
    “我只是帮她挑了个良道吉日而已。”
    方秉玉说他并不是什么都知道都能了解动态趋势的,只不过有时候行动前他会给自己占一卦。
    说到这里我灵机一动,我想到了方青昧之前给我占出来的桃花劫,我拐弯抹角问他。
    “我这颗棋子和你的正式接触时间也是你算出来的吗?”
    “不是。”
    “你不是我的旗子。”
    “你是我的正缘,可惜……”
    方秉玉这短短几句话吓了我一大跳。
    “我是你的偏缘。姜月,我对你印象不错,可能这次合作后我们再无接触机会了。”
    “最好这样。”我在这边笑出声,只是心里莫名有点发毛,我想了想,终究还是没问方秉玉关于之前方青昧给我占出来的卦象。
    也因为这几句话,我俩氛围有点尴尬,没多说多少,我就把电话挂断了。
    而他今天说的最令人在意的一句话就莫过于,他说,顾雄筑可能没有死。
    顾钥也一直在找他,这也是他这次出国的原因之一。
    为什么会觉得顾雄筑没死?
    “因为他是个太阴毒的男人。”
    方秉玉的语气异常严肃。
    挂完电话后我感觉空气骤冷,有淅淅沥沥的雨点滴到我的面上和头顶。
    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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